阿五站在他身旁,麵色不動,“王爺不殺淩佑,自然有王爺自己的打算,小人不便多問。”
宣親王拿著手中的供詞,看一眼阿五,“把淩佑交給四弟處置吧…”
“你帶我去一趟梅府。”
阿五搖頭,說實話,這段時間,他被派到梅家,被那個叫金川的女人當個下人一般的使喚來使喚去,心裏一百個不願意。
可是,他又怕那女人,她和別的女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任何事都蠻不過那女人的眼。
對於那個叫金川的女人,阿五是又敬又怕,“秦慕青”那樣的人,竟然都沒逃過這女人的算計,他真擔心自己,將來有一天,說不定被這女人弄死了,也沒有人知道。
可是,宣親王是他的主子,他又不能說“不”,隻好硬著頭皮帶宣親王拜訪梅家。
出來迎接宣親王的,是梅涵武,如今的梅涵武,早就不再是之前的紈絝子弟的樣子,這會兒的梅涵武,一身岫青色的長袍,腰間係著金絲線的描金帶子,站在梅家大門前,遠遠迎著宣親王就走了過來。
“宣親王大架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宣親王看一眼單跪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素手輕抬,“起來吧…”
梅涵武瞧見宣親王,臉上洋溢著淺淺的笑意,“王爺,朝廷有法製,您不可與外臣結交,這…”
他站在門外,猶豫不決,並沒有把宣親王往府裏迎。
宣親王淡淡的笑了笑,“本王是來看望金川的,非常時期,不得不如此做,便是朝中有人拿此事參本王一本,相信父皇和四弟都會體諒本王的。”
梅涵武向著宣親王又近了幾步,“王爺的意思是…”
宣親王看了看他,隻覺得這梅涵武與傳說中的不盡相同,之前說他是紈絝子弟,如今做起事來,倒也是個明白人。
“你不是調查過秦慕青的底細了麼?”
梅涵武咬牙,“既然王爺都不怕,我梅家自然也不怕,為了宣睿朝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這點誤會又算得了什麼?!”
“隻是…我弟妹她…”
宣親王皺眉,“她怎麼了?”
梅涵武壓低了聲音道:“她終日茶飯不思,如今人已經憔悴得不行,便是一陣風吹過來,她都有可能隨風飄去。”
宣親王聽他這麼說,當下加快了步子,急急朝著府門走去,“那本王更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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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牢中自殺未遂,錦川以為梅涵文死了,當下便要隨著他而去,夫妻同生共死,可是,當時宣親王先她一步,踢中了她的右手腕,錦川吃痛,當時就扔掉了手中的刀,那刀刃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便失落在了地上。
若不是宣親王救的及時,隻怕她早就見閻王爺去了,如今,她坐在窗前,終日凝眸,望著光禿禿的樹葉,默默念著那兩個字。
阿文…
宣親王見到錦川的時候,不免吃驚,短短兩日不見,她整個人似脫水了一般,瘦了好大一圈,正是因為瘦,越發顯得她下巴尖細,眼睛大大。
“金川…”
“嗯?”癡坐在窗台的女人頭都沒有回,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恍若未聞。
她坐在那裏,穿一件素白的衫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淺淡的快要隨風逝去。
青靈見是宣親王進來,急忙和葉翠跪下。
宣親王擺擺手,示意她們下去,而他自己則是在錦川身旁坐下來,左腿疊到右腿上,理了理長衫。
見錦川毫無反應,也不向自己行禮,他並沒有出聲責怪,隻是安靜的看了看她。
“如果梅涵文死了,你準備怎麼辦?”
錦川一直沉默,良久以後,才淡淡的說了一句,“生死相隨。”
聲音很輕,卻是落地有聲,透著無比的堅決。
宣親王眸色一緊,把一張紙遞到她手上,“你先看看這個…”
錦川無聲,過了好久才緩緩接過那張紙,視線落在紙上,密密麻麻的黑字讓人眼暈,許久之後,她渙散的瞳仁才重新有了焦距。
“王爺準備怎麼辦?”
宣親王看她一眼,“本王就是來找你商量這件事的。”
錦川放下那張低,輕輕摸了摸小腹,想到那個還有個小生命,仿佛瞬間又注入了活力。
掌心覆在小腹上,在心底默默道:寶寶,爸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對不對?
你和媽媽一起等著他回來,好不好?
她洛錦川從來不是個頹廢之人,她要帶著孩子,好好等梅涵文回來!
看了看那份被風揚起的紙,淡然一笑,“三萬大軍是麼?”
“明晚子時攻打雍州城是麼?”
“王爺有沒有興趣和金川並肩作戰?打贏這一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