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過一次非常嚴重的傷,小命都差點丟了,我記得我恢複意識的時候,隻有爺爺坐在我的病床邊,他那黝黑的臉上滿是慈祥。
我記憶中爺爺的片段不多,他老人家住在偏遠島嶼上的一個小村子裏,村子進出交通不便,每個月才會有一艘破舊的小艇運送人員和物資,每戶村民都有自己的小漁船,漁船都是老舊的手槳船,而海島距離陸地竟然有幾百海裏。
通往陸地的途中礁石遍布,如果碰到暴雨狂風那絕對是船毀人亡的局麵,村子消息閉塞,也隻能通過書信傳遞信息。
我小時候和父母在城裏生活,去爺爺家的次數也就比較少,那裏惡劣的生活條件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爺爺充滿著神秘,平日裏爺爺穿的很隨意,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老頭,可隔三差五家裏總會來幾個穿著道袍又或者其他奇裝異服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每當這個時候爺爺都會穿一襲金絲暗黑長袍,看起來活脫脫的黑山老妖,每次這樣的場麵他都不允許我在場,小孩子都充滿好奇,每次我都會偷看,可第二天這些人的臉卻總也想不起來
我的身體從出生就很差,雖然和病秧子比起來能好不少,但也屬於體弱多病手無縛雞之力那種,爺爺給我配了很多服中藥,各種丹丸,小時候也不懂事拿起來就吃,後來想起來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誰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啊,沒事的時候爺爺也教我畫符,念一些亂七八糟的咒語,我也是照葫蘆畫瓢做的有模有樣,不光這些,舞劍啊,打坐啊,爺爺都帶著我做過,我覺得好玩每次都很認真,當我七歲開始上學的時候在我眼裏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江湖騙子,他時常會寄給爸媽配製的中藥和藥丸,爸媽就趁著各種機會偷偷的讓我吃進肚子裏,也不知道真的是爺爺配方神奇還是我發育後抵抗力增強的原因,我的身體一天天強壯起來,雖然不能說是力大無窮吧,但是和普通人相比也不差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我的體溫比常人要低一些,而且很少出汗。
雖然是無神論者,但在爺爺的村子裏也是發生過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才十多歲,看著爺爺成天鼓搗符紙拜著凶神惡煞的神像心裏就莫名的抵觸。
這天傍晚夜來的很突然,海島的月亮平日特別的明亮,而今夜卻藏在雲層裏,村裏黑乎乎的,島裏沒有通電,每家每戶點著蠟燭或者油燈,門口掛著燈籠,我從來沒有夜裏出門,也是因為爺爺說過村裏的祖訓日落後不允許出門,再加上村裏連一個路燈都沒有,我也不太敢亂跑。
就這麼一個寂靜的夜,一陣吵雜將我吵醒,我聽到了爺爺說話的聲音,也聽到了女人的哭聲和其他人的哀求聲,我好奇的爬起床走出內堂。
“村長!你救救虎順吧。”田婆婆拽著爺爺的衣衫哭著。
“田姐,哪裏的話,虎順我一定救,你放心。”爺爺拍著田婆婆的肩膀安慰著。
虎順是村裏的一個愣頭青,脾氣暴躁,好色懶惰,村裏誰家的姑娘但凡有一點姿色他都想要去調戲,也正因為這個村裏的姑娘都離他遠遠的,他也一直討不到老婆,也不被別人待見,就我和他近乎,他對我也很親切。
聽虎順家裏人說,虎順今天都十八歲了,一直沒有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也是因為虎順的樣貌有些不忍直視,前些天的夜裏虎順在朋友家喝多了,也是言語間調戲了對方的媳婦,人家也不顧村裏日落不出門的規矩,直接把虎順轟了出去,虎順喝的那是醉生夢死,一路上顛顛撞撞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發現自己還沒走到家門口,虎順有些猶疑,可有一句話叫酒壯慫人膽,所以虎順也就沒當做一回事。
又走了一陣虎順感覺身後有跟蹤自己的腳步聲,夜風一掃涼氣陣陣,虎順的酒也醒了大半,心中頓時打起了鼓,他以為是自己朋友氣不過追出來討要個說法,想到這虎順沒好臉的猛地回頭,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女子,那女子紅衣翩翩,身材曼妙,臉遮紅紗,紅紗遮不住女子白皙惹人的臉蛋,虎順對這女子一見鍾情,那女子告訴虎順自己是村後山神的大女兒,尋找伴侶偶過此地,無意間卻看上了虎順,想和虎順相約三天後在山中的樹林結為夫妻,虎順見如此美的女子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啊,笑的屁顛屁顛的回家準備,可回了家虎順卻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三天後的傍晚,虎順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出門,出門前將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母,田婆婆是虎順的外婆,聽到這個事本想第一時間請教爺爺的,可又忌憚日落不出門的村訓就也沒敢叨擾爺爺,虎順也被家裏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