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農村婦女正指著中年男人破口大罵。我轉到旁邊一看,這中年男人竟然是開靈車的司機,丁玉立。
河南話我不是很懂,但是感覺那婦女是在惡毒地罵人。我見人群裏郭大媽也在,於是湊過去問道:“阿姨,這群人在幹嗎啊?”
郭大媽低聲道:“這罵人的是村長的老婆,旁邊那個是我們村長。後麵倆男的是村長的侄子。好像是村長家的數十座墓碑被砸碎了。村長家好幾代都是我們村土生土長的,雖然也有人去外地生活,可根基是在這兒。這不,祖墳都被人砸了,這一消息在村子裏也炸開了鍋。現在都報給派出所了,很快警察就來了。”
“墳地?”我突然想起昨晚到過的地方,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但是這丁大叔為什麼在這兒啊?”我狐疑地問道。
郭大媽低聲歎道:“能為什麼啊。小倩都說是意外死的,說什麼出了交通意外。可老丁就懷疑是村長的孫子給故意撞死的。”
“這怎麼一事兒啊?”段雲遙也湊了過來,問道。
郭大媽這才告訴我們,原來這村長的大兒子還挺厲害,做了縣委書記。生了個兒子很橫,跟小倩是高中校友,又是同鄉,就追人家。結果這小子在外有不少女朋友,小倩知道後生氣,提出分手。對方多次糾纏未遂,竟然開車將小倩給撞死了。這件事很多目擊者,但是縣委書記的兒子,誰敢惹啊。而且縣委書記上頭有人,就將這事兒給壓下來了。
我聽後皺了皺眉,但回憶起來,小倩是被人砍了右手的,便問郭大媽知道這事兒不。郭大媽歎道:“聽村裏人傳過,說是小倩死前還被那小子找了幾個混混抓起來過,說教訓人家,還砍了手,最後又綁在路上,開車撞死的。”
“我靠,無法無天了!”段雲遙罵道:“這種人家被砸了祖墳也不解氣!”
郭大媽歎道:“能怎麼著?民不與官鬥,咱們鬥不過人家當官的。丁家的事兒我們村裏人都很同情,可沒有敢多說話幫忙的。現在隻有幫忙去給小倩準備一場體麵的葬禮,就能這樣了。”
我聽後氣兒不打一處來。就他媽這麼便宜了那孫子,太窩火。這時候,丁大叔跟村長一家打了起來,貌似是那祖墳的墓碑確實是他砸的,為了小倩報仇怎麼怎麼著。村裏人開始拉架,沒多會兒,警車從山路呼嘯而來。
這一番吵鬧,將阮靈溪和吳聃,趙羽也給吵了起來。一問緣由,大家極其無語。派出所的一聽緣由,便說要去墳地看看。我們幾個見狀,也跟了過去。
沿著山路走下去,走到墳地的時候,我發現竟然真的是我夢裏見到的那個地方。一群人走過那土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心想這就是昨晚夢裏挖到小倩一隻手的地方。我默默記了下來,捉摸著等回來的時候,讓趙羽他們幫忙給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手,別是一場夢而已。
到了墳地一看,哇靠,村長家的那片,斷裂的墓碑歪倒在一旁,香灰撒滿一地,現場一片狼藉。
“民警同誌你看,這就是他給我們家砸的!”那農村婦女指著丁大叔嚷道。
我看了那片墳地,心想就憑一個人,根本砸不了這麼多墓碑吧。
但看上去除了丁大叔之外,別的村民也不會,或者不敢去砸村長家的祖墳,畢竟人家兒子還是縣委書記呢。
我仔細看著那墳地旁邊,竟然見那墳墓旁邊散落著一些金銀紙等東西。如果說是為了親友上墳的話,最近好像除了小倩,村裏最近暫時沒死過別的人。
可是給小倩上墳的話,好像也不對。小倩的遺體剛運回家,怎麼也得在家停個三五天才能出殯吧?我回想了下,昨晚夢裏見到一處新墳,那墳墓呢?
想到這裏,我四下看了看,貌似沒有。難道那是後來才出現的墳,是小倩提示我,讓我找到她的斷手?
警察們大概也不敢得罪縣委書記的家人,於是找丁大叔的麻煩,說要帶回派出所問問情況。我一聽這話,覺得事情不大秒。就怕萬一進了派出所,某書記再公報私仇什麼的,就怕丁大叔從此要吃點苦頭了。
我皺了皺眉,上前說道:“各位,都說辦案得憑真實證據吧?這麼多墓碑,一晚上都給你砸了,就憑一個人怎麼砸?再說了,這石碑看上去質量不錯啊,夠厚,這如果砸開了,除了有力氣外,還得有工具吧?那種砸石頭的大錘子什麼的,你們有證據嗎,沒證據就為難別人,算什麼公職人員啊?!”
原本村民們就對村長一家頗有微詞,我這一說,很多人紛紛竊竊私語地附和。民警看了我幾眼,冷哼道:“你誰啊?!”
趙羽走上前來,將警官證給他們看了看:“自己人,不過我朋友說的對,咱們辦案,不是講究證據麼。我看這樣吧,這事兒你們先查著,讓丁大叔回家,等你們的通知協助調查。畢竟人家家裏出了喪事,這個時候再無證無據地抓人,給鄉親們看了,也不好。”
村民們一聽,紛紛附和:“是啊,人家閨女都死了,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