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宏圖歎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根本不會告訴我。我不知道那古墓下麵有什麼,但考古隊確實在當時死了不少人,就像是,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死的。我根本沒看到咬人的東西,國家也派人查過,卻不說調查結果,隻是告訴我們不要外傳,最後同意了我的申請,封鎖古墓。就這樣,我一家的性命也保住了。”
趙羽問道:“後來你跟那些人有過來往麼?”
尹宏圖歎道:“我哪兒敢跟他們有來往,後來就沒什麼來往了。直到最近有一次,我去南開大學上完一堂課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從我身邊經過,灑了我一身的黑色粉末。幸好我的記憶力還不錯,我記得這個東西的氣味,是我一年前聞過的黑色曼陀羅香粉的氣味。我立即聯想到了那群人,這才閉住呼吸死命地向前跑著求救。這不,腿都摔了塊淤青。”
說著,尹宏圖挽起褲腿給我們看。我低頭一看,果然在他小腿上有一大片淤青。
我不由失笑道:“我說大爺,您這麼大歲數了,沒想到跑起來還真利索嘿,想殺你的應該是個壯漢吧?竟然沒追上?”
尹宏圖搖頭道:“不是,是個少年人,圍著圍巾,我也看不清他的長相。當時我正走到湖邊兒,我估計他是想迷暈我,然後將我推進湖裏,造成落水的假象。”
我笑道:“大爺你可真夠厲害的,這麼大把年紀身體不錯啊。”
尹宏圖歎道:“現在真是老了。可我們考古隊的風裏來雨裏去,年輕時候我身體好得很,上山入海沒的說。現在是真的不行了。跑幾步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跟這老大爺聊了半天,我感覺尹宏圖這人不討厭,反而有些可愛,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有那種衣冠禽獸的兒子。
趙羽此時在尹宏圖的客廳裏轉了一圈,之後回到沙發前問道:“尹教授,您跟你兒子尹仁信來往多麼?”
“哦,仁信啊。”尹宏圖神色有些黯然地說道:“沒什麼往來了。雖然逢年過節他們夫妻經常來看看我,但平時是沒什麼聯係的。我孫子倒是常來看看我,不過上學太忙吧,也不常來。”
“哦?他應該是您唯一的兒子吧,卻不常來往?”趙羽問道。
我心想你打聽個屁啊,人家的私事你問那麼詳細幹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說不定有啥家庭矛盾呢?這跟案子有什麼大關聯?
尹宏圖歎道:“你們不知道,我最初有個妻子,是少年時候就跟我認識的,考古隊的隊員。可在一次考古過程裏,在山區遇到山洪暴發,她就這麼死了。那時候才三十多歲。後來我到了四十都沒再娶。當時我父母著急,想讓我好歹成個家,我就找了後來的妻子。這妻子是離異帶著孩子的,我覺得人還挺賢惠,就同意了。這孩子就是仁信,那時候他十幾歲,不喜歡說話,跟我也不很親近。我工作忙,也對他疏於照顧。後來他母親在前幾年去世,他跟我也就更疏遠了。”
我心中暗想:難怪不像一路人,原來根本不是親生的啊。這樣看來,尹宏圖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那禽獸掛名兒子幹了什麼好事,還他媽為了保護這個禽獸,跟魔鬼組織做交易。
我歎道:“尹教授,現在我們懷疑你被恐怖組織給盯上了,此後的日子裏我們會派專人保護您。如果有什麼事,及時打電話報警。”
尹宏圖瞠目結舌:“為什麼呢,那古墓我已經不再負責了,國家也封鎖了,事情過去一年,難道他們還以為我會跟政府說什麼?”
趙羽沉吟道:“也許他們並不確定你是否自己發現了古墓的秘密。當時沒有下手害你,是因為不想太惹人注目。”
尹宏圖皺眉道:“那現在為什麼突然要殺我滅口?”
我看了看趙羽,對尹宏圖說道:“我們就直說了吧。有個案子很可能牽涉到你那掛名兒子尹仁信。我們調查尹仁信的時候查到你的資料,可能是有人怕之前的事情暴露吧,就想殺了你不讓我們繼續查下去。”
當然,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我隻是隨口這麼敷衍罷了。我想真正的原因是封門村事件之後,有人聽到風聲,知道我們得到了關於濟南雙乳村的信息,正在暗中調查。而不巧的是,最近發生的案子或多或少地讓尹宏圖這個負責過雙乳山古墓的人出現在我們的調查範圍內,那些人怕秘密泄露,就想動手殺了尹宏圖。隻是他們不知道尹宏圖根本沒研究透古墓裏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這個暗殺倒是暴露了他們的目的。
尹宏圖一聽自己的兒子牽涉到一件案子裏,頓時臉色變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幾天我還給我孫子打過電話,家裏一切正常啊!”
我端詳著他,發現他神色焦急,眼中確實是真真切切的擔憂不是作假,這才說道:“這個還不好說,但是這陣子您最好不要跟你兒子透露什麼,也不要聯係。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們會安裝竊聽器在屋裏。”
我的意思想必尹宏圖很明白。有了竊聽裝置,他如果看警察這邊苗頭不對給兒子通風報信,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所以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