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會議室的杜夭並沒走遠，注視著自己血跡斑斑的雙手。
看上去鈍頭鈍腦的施莫可不是好操縱的東西，按動琴鍵時，反震力可能把坦克裝甲都掀開。琴緣鈍角如果用來作切割工具，比乙炔槍的威力還猛。能操縱靈樂器的人，那雙手的威力絕對抵的上一個小型火yao庫。
他想抽出軍師給他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手機撥通號碼，甜美的女聲頓時響起：“這裏是異能者聯盟醫院，歡迎您。”
他盡可能禮貌地道：“請幫我轉接巴斯德副院長。”電話響起等待轉接的音樂，片刻後，一個中年男子的嗓音響起：“我是瓊，巴斯德。”
杜夭趕緊用音能力把聲音調整到充滿磁性誘惑。
“巴斯德院長。我是7144床病人的親屬，想延緩幾天付款，或者，先付1/4……”還未等他說完，對方已經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對不起，異能者聯盟醫院沒有這種規矩，如果無法付款我們立刻停藥。”隨後毫不留情地將電話掛斷。
啪地一聲，憤怒的杜夭將手提電話在牆上撞得粉碎，隨後抽出了軍師給他的卡。
粗看之下他不禁一愣。
他原以為軍師是把自己的信用卡給他私了，結果抽出的卻是一張【豪爵】夜總會貴賓卡，而且還有三天就過期。
金色光芒悄悄由他身上溢出，在背後聚成了黃金鋼琴形態，甕聲甕氣地道：“杜，這東西有什麼用？”
杜夭大怒道：“有個毛用！”
他甚至都不用去刷，也能想到裏麵連一分錢都沒有，看來軍師經常用這招，在屬下來討薪時推諉了事。施莫還在嘮叨，杜夭快被逼得神智不清了，回頭望著施莫，眼中放出貪婪的光芒道：“實打實的千足黃金和象牙，這不是現成的錢嗎？把你暫時抵押掉……”
施莫的黃金琴蓋上下翻合著，大笑起來：“我不介意，你能通過異能者鑒定師那關就行。”
杜夭望著那張卡，眼中逐漸發放光道：“也許可以廢物利用一下。”
施莫不用問也知道他想到了非奸即盜的歪法子，立刻置疑道：“100萬美圓以上的罪案算是重大暴力案件，超出了組織的保護範圍。一旦被記錄在案，你就要被全球通緝，抓到後強行戴上能力拘禁裝置就算好了，說不定立刻人道毀滅。”
它的語氣裏漸漸露出威脅：“現在沒有不帶氣譜警報器的人，而氣譜警報器的資料傳送可是即時的，三秒之內，國際警察機構和異能者協會就會把資料和高危分子檔案校對，隨後全球通緝。注意，無論【黑街樂師】還是你自己，都在高危分子檔案上……”
杜夭狠狠地敲著施莫的外殼，把鋼琴敲得怦怦響：“笨蛋，現在我沒有能力，我看氣譜警報器怎麼把我的資料傳出去對檔。”
施莫頓時語塞，這方麵它的確未考慮到。杜夭如今能力暫時被封，反倒成了一層最好的掩護。它隨即又置疑道：“你沒有力量能作什麼。”
杜夭順手在琴蓋上敲了個響指：“笨蛋，隻是沒有能力而已。”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人類真正的力量，在這裏。”
施莫不再阻攔了，杜夭平時總是喜歡咬文嚼字地把普通人稱為“人類”，有意將其和“異能者”區分開，當他把兩者混淆時，往往卻是他行事最果斷，最雷厲風行之時。它隻好奇地問：“什麼時候去那裏找獵物？”
“廢話當然是現在。”
聽到現在字，施莫立刻興奮地通體放光，杜夭揚揚手將它收回體內，轉身出門。在熟撚地穿過幾條車流川息的大街後，兩人的腳步停在一處掛著巨大“豪爵夜總會”霓虹廣告牌的建築前。
杜夭大刺刺將貴賓卡別在胸前往裏走，門口的保安不斷鞠躬。
施莫大罵道：“笨蛋，貴賓卡放在全身任何地方都能檢測到，搞得像暴發戶一樣。”
杜夭嗤之以鼻道：“你懂個球！就是要裝裝暴發戶。”
進門後居然是個有首都廣場兩倍大的廣場，敢情外麵的豪華裝飾隻不過是個門牌而已。杜夭的目光，開始掃掠過停泊在門口的各式豪華跑車。體型修長流線感十足的賓利雅致L、富態豪華的世爵2346、能在野地和高速公路縱橫自如的邁巴赫702，這些售價動輒數千萬的跑車傾盡平民百姓一輩子積蓄也無福消受。而異能者即使有幸能弄來一輛，也多半無法進入這種異能者謝絕入內的高檔場所。
最具諷刺意義的是，這座豪爵夜總會，本身就是世界排名第七的異能者組織【風月】的下轄結構。愈高層的異能者，反而愈傾向於為普通人的金字塔頂層服務，而歧視曾經托起他們的那個異能者世界。
施莫失望地大叫起來：“入門都要收錢，根本不能進去，你難道就請我在外麵看看，好歹混進去喝杯酒吧？”
杜夭心不在焉地道：“別吵，我有正事要做。”
他已經將門前停泊的數十輛車掃了個遍，車主無疑都是些腰纏億貫的主，可全不是他所要獵食的目標。這類人物通常身份特殊，非富即貴，即使在尋歡作樂時，也會有保鏢在隱匿處跟蹤保護。暫時能力全失的他，絕無可能是那些異能者保鏢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