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蕾說不出話來了,愣愣的看著他受傷的眼神,眼淚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來。
輕輕的,她被溫暖的胸膛和溫柔的雙臂環抱,耳邊還有“對不起”的道歉聲。
這就安亦揚,對杜蕾蕾縱容疼愛到她做了錯事,也是他將犯錯的原因歸結於已,還開口道歉。
也是這樣,杜蕾蕾才不知怎樣將拒絕的話說出口。而且,回到七年前的她,除了安亦揚,其他人,包括另一個自己都不是她能依靠,那種感覺她很害怕。
害怕?對,就是害怕,在安亦揚剛剛第一次對她吼的時候,這種感覺猶為強烈,她害怕他會離她而去,留下她孤單一人。
現在,靠在安亦揚溫暖厚實的胸膛,她有了安全感。感性的說起這種狀態下很容易說的傻話:“安亦揚,你不要對我這麼好行不行?”
“你是我唯一的愛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不值得的。”
“值,為你做什麼都是值的。”
“如果,我不是原來的杜蕾蕾,也值嗎?”
“我愛的杜蕾蕾是不分原來、現在和將來的。”
“安亦揚,你總讓我感動。”
“我會讓你永遠感動,隻為我感動。我也隻會做讓你一個人感動的事。”
已經被感動得一塌糊塗了。如果這時,安亦揚有什麼舉動,杜蕾蕾很可能是不會拒絕的。
但他沒有,隻是靜靜的摟著她,那是因愛而生的尊重。
杜蕾蕾的心平靜不了,捏著摔碎的手機,似乎,那就如冷斐與她的關係,變了、壞了,再也修不好了,隻能丟掉,換個新的。
安亦揚會不會就是適合她的新手機呢?就算是,誰又能保證這部手機能用一輩子?或是哪天,手機原來的主人找來了,她是在占有後歸還,還是繼續占有?
“蕾蕾,明天,跟我回家去,我要告訴他們,我們會提早結婚。”
安亦揚說出的話,不見杜蕾蕾有反應,又重複了一遍,她才如夢初醒的“嗯”了聲。
“能不能告訴我剛才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樣恍惚的,我很擔心。”
實情,能說出來嗎?杜蕾蕾想了想,以做惡夢為由搪塞過去。
“我留在這兒陪你!放心,我隻是看著你睡,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安亦揚體貼的將她的顧慮說了出來,杜蕾蕾略微尷尬的笑了笑,聽話的躺回床上,背對著他扯上被子。
閉上的眼,始終沒有睡意,頭腦裏翻滾的想了很多很多。
安亦揚很規矩、很安靜的一直倚靠在床頭,同樣想了很多。直到天邊微亮,才垂下了沉重的眼皮。
趁安亦揚熟睡,杜蕾蕾躡手躡腳的起身,簡單的換了身衣服出了門。她要去找冷斐要答案。
冷家,一個她住了七年、愛了七年的家。從七年後回來,一切仍是那樣的熟悉,卻已不再是她的家,曾經的暢行無阻,也變成了需要傭人通傳。
半小時後,冷斐穿著銀灰色的睡衣從樓上下來,腳步閑散,帶動些微淩亂的頭發輕輕顫動。
這是她記憶裏熟悉的畫麵。那身睡衣,還是他倆在訂婚後不久他賴著她送的。
當時的情景,猶如昨日,可在她的意識裏,是整整七年。在他的意識裏,送給他睡衣的人不是眼前的她。
沉醉在回憶裏,潛意識支配杜蕾蕾展現出那七年裏的習慣,微笑著側偏頭,等待他的親吻。
可她早已不是原來的她,以今時今日的身份,這個動作是荒唐的。
果然,冷斐的話裏充滿了警告:“杜蕾蕾,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到我家來找我。你就不怕再被隔離起來?”又因為當著傭人的麵,冷斐說話時是麵帶笑意,讓人根本不會想到他低聲說出的話是一把利刃。
熟悉的人,瞬間倍感陌生。
杜蕾蕾看了看看著冷斐長大的傭人蓮姐,很想問蓮姐是不是了解冷斐。可是,曾經是米妮的杜蕾蕾與他同床共枕七年都不了解他,回到七年前還從別人口裏打聽,也太諷刺了?
禮貌的笑容、平淡的語氣輕問出聲:“大冷先生,能給我最後一次單獨與你說話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