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揚打開上了鎖的抽屜,從裏取出幾份報告遞給了康欣穎,是數家醫院出的,結果卻是一樣。

一份份看完,她仍是難以置信,仍是懷疑醫院弄錯了。

再一次確定後,她不得不相信,安慰:“董事長,現在是初期,治療還來得及,你不用這樣悲觀的。”

安亦揚苦苦一笑,將報告中的幾個專業術語指給她看,一邊解釋:“欣穎,我也這樣想。但醫生告訴我,我得的是阿爾采謨『性』老年癡呆,而且我的情況有些特殊,我的神經細胞消失得很快,同樣在『藥』物控製下我的神經細胞消失的速度是別人最大消失量的三至五倍。”

聽著董事長言語中的無奈和悲傷,康欣穎的鼻子有些泛酸,眼淚流了下來。

從小沒有父愛的她,在遇到這位老人後,感覺他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可不久之後,他就會完全忘記她是誰。

“董事長……”除此之外,她不知她還能發出什麼樣的聲音。

安亦揚擺擺手,不讓她為難的去想還要說什麼,繼續說跟她說:“這病從發現到現在已三個月了,醫生說我最多再一年的時間,連最親的老婆兒子都會忘記。慢慢地,會喪失語言功能,三年之後,我的行動也會受到限製,最後,隻能是躺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

“沒有什麼辦法嗎?手術、中『藥』、針炙、推拿?”康欣穎隻恨自己不是學醫的,不能給他提供有效的參考。

她有這份心,他很知足了,反過來安慰她,也道出近來給交給她太多事情、給她很大壓力的原因。

歉意的說:“我也沒辦法,公司現在就你和老孫是我信得過的人。老孫年紀也大了,做事刻板,缺少年輕人的活力。廣告傳媒業的這碗飯,他已經吃不動了,隻能內部管理一下雜務。我急著把安澈叫回來,就是希望在我還沒喪失意識前,看著他能完全接手公司,這樣我才放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幫我,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能盡快地接管公司。拜托了!”說完,彎下腰作出鞠躬狀。

康欣穎自知自己遠沒有那能力,但她不能拂了老人的意,告訴自己,哪怕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也要做到老人的囑托。

扶住了安亦揚的手臂,堅定的保證:“董事長,我一定會盡全力協助好安澈管理好公司。”

有了她的保證,他欣慰多了,感激的要把他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轉給她作為酬勞。

康欣穎拒絕了股份,答應了不把他患老年『性』癡呆的事告訴任何人。她也希望欣姐能有多一點的快樂,也怕從未涉足生意的安澈突增壓力,轉而丟下公司又跑去做他的義工。

客廳裏,杜蕾蕾和安澈正坐著等待他們下來。

看到康欣穎有哭過的痕跡,跑過去湊近了就幸災樂禍的輕聲說:“給人做小不好受吧?連眼淚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流。小媽!”

“啪”的一聲脆響從安澈臉上發出來。

安澈眼裏的殺意一閃即逝,他絕對沒想到她敢當著他老爹老娘的麵賞他一耳光的。兩老也沒明白是發生什麼事了,愣愣的望著他倆

還有讓安澈更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氣焰比他還高漲,差不多是跳起來指著他鼻子開罵:“安澈,別以為你馬上成為我的上司就可以胡說八道。最多你把我踢走。不過,你還沒那能耐,除了你老爹,你還沒資格把我趕出欣傳媒。”

“仗著我老頭給你撐腰啊?”安澈也氣極了,不管說出來的話他媽會不會難受,直接吼開了:“你以為我喊你聲小媽你就真成我媽了?你生不出我這麼大的兒子來。你不過是我老頭換口味的一個女人,你以為……”

兩老這才明白過來產生了什麼誤會。

安澈後麵的話又讓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給打斷了。

這次是安亦揚打出的。他已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話都說不出來。

杜蕾蕾趕緊為他撫胸,勸著讓他別生氣。

安澈卻比他老爹更加生氣,拉過他媽,質問她是不是因為怕氣著了他老爹而忍氣吞聲。

安亦揚的手又顫抖的抬起來了,這次,康欣穎給擋下了。扶住他就近坐下,也勸他別生氣。

但安澈還是挨了一下,不過不是臉上,是手上,被他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