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裏,兩個魁梧的漢子心急如焚。
那個叫張哥的獄卒神色最是擔憂:“不知道剛才被拖走的那個妹子怎麼樣了?聽說她口中一直念叨的那個大夫人終於過來了,聽說就在堂上聽審,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她。”
“放心吧張哥,咱們剛才打的時候不是盡量留了口氣麼,雖然後來,唉……”他歎了一口氣,那個小妹被拖走的時候不小心重重一栽,額頭敲到了地上,流了好多血,不過若是及時醫治,傷口應該不至於送命……
他緩了口氣,繼續對張哥說道:“要不咱倆偷偷去前堂給那位‘大夫人’報個信?告訴她,人沒死,讓她趕緊帶走醫治?”
張哥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走!”
刻不容緩,兩個人說走就走,不一會就到了大堂,從後邊悄悄的鑽進去,隻見外頭的人正在慢慢的散場,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
軒轅傾城一瞬便發現了他們右側鬼鬼祟祟的那兩個獄卒,魅人的眸子看過去,那兩個獄卒看傻了,一下子忘了動作。
安晚婉還沉浸在悲慟與自責中,她怨她處事不夠狠,手段太過於優柔,聰明卻反被聰明誤……
以為收局便可,以為一切都可以等,以為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救,卻早輸給了那些陰暗的手段,終究輸給了別人的狠絕。
都是她害的,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軒轅傾城見安晚婉這種晃神失落樣子,知道她心裏的難顧,他不動聲色的讓人去把那兩個獄卒請了過來,若他沒猜錯,那兩個獄卒應當是有話要與安晚婉說。
張哥沒料到自己與軒轅傾城的一個對眸便讓軒轅傾城注意到他,還將他請了過去。
張哥因為是擅離職守,動作不敢太大,悄悄的走了過去,隻低聲的說了幾句就趕緊走了,軒轅傾城難得不淩氣逼人,頷首間還順便問了他的名字,再派人送他下去。
一切恢複安靜後,正是小沫罪名落實之實,安晚婉心裏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愧疚與自責還有對自己的怨恨快要淹沒了自己。
難過間,她的小手忽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掌心,軒轅傾城瞬間給了她安心的力量。
“晚婉,別難過了……”他如是說。
安晚婉甚至不敢看公堂上倒在地上的那個血跡斑斑的人……
小沫殘破得像一個被玩弄得支離破碎的玩偶。
宣判完了以後,趙大人隻用死字一筆代替了小沫的下場,她竟一時暈過去。
晴姿、若歌還有那十幾個軒轅府中出來作證的丫鬟全部慌亂了,隻能手忙腳亂的接住倒下的人,白舒立即吩咐道讓人把彩菊送回軒轅府中。
一切塵埃落定後,常叔也與那幾個掌櫃上來與安晚婉告辭,她懵了隻不住的點頭,卻沒再說什麼……
軒轅傾城看她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掌心容著她的小手,緊緊包握著。
“小沫沒死。”他輕輕的說。
他的聲音雖然小,卻傳入了她的耳中,安晚婉一下子便抬起了頭,死灰的眼睛裏濯著點點亮光。
軒轅傾城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別難過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他的話語,像是對她做出的承諾。
果然,軒轅傾城辦事的方法與安晚婉不同,迅速而淩厲且不容人推阻。他隻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沫,便敏銳的察覺到地上躺著的人還有一絲生氣,隻不過奄奄一息,那兩個獄卒說的果然是沒錯。救不救得回來是一回事,但他與安晚婉說交給他,他就會插手。
今日藍佑不在,軒轅傾城身邊的是疾風,同樣是軒轅府的一等侍衛,但與藍佑一樣,都隻聽命於他一人。
“疾風,你傳我的話過去,告訴趙大人地上的人我要了,既然罪名已經坐實,那十八萬兩的虧空就從我賬上撥出去。把人贖下來,就說是我的意思。”
“是。”疾風聽令就去辦了。
當大家都以為要收屍的時候,軒轅傾城卻吩咐了要找郎中,不動聲色的將小沫帶了回去。
一切處理好了後,軒轅傾城才起身,樓了失魂落魄的安晚婉回府。
一場戲散場,落寞的感覺隻有戲中人才知道,從府衙走出的一路上安晚婉一言不發,直到軒轅傾城把她牽到了轎輦上,她才緩過神來。
從小沫出事到現在,她就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她其實已經好累好累了……
安晚婉輕輕的闔上了眼睛,緩緩的靠在軒轅傾城的身上:“這件事是不是我做錯了?”
她原本可以改變這樣的結果,卻一手造成了如今的結局。
說白了,小沫會變成這樣子,是她所害。
軒轅傾城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有在看向她的時候才有微微的柔和,他難得的柔聲:“這件事情你沒有錯。”
“怎麼沒有錯,就是我的錯。”她半躺在他懷裏,抓過了他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瞼上,讓他感受她眼裏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