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郭麗麗的家門走出的曹畢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活了兩世的他百感交集、一股淒切的滄桑感讓他的眼圈微微發紅。
路邊的電線杆上貼滿了小廣告、到處都是拉著粉色簾子的洗頭房和出租屋、偶爾有一兩個網吧、門口還站著一些濃妝豔抹的非主流小姑娘、留著各種各樣富含著殺馬特氣息的頭型、五顏六色的、在喧鬧的大街上猶為醒目。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裏本是南中郊區、十年之前的時候還是一片貧瘠的土地,後來城市擴建、才勉為其難的把這兒納入了城中村的版圖裏。在曹畢的印象中,為了縮小城鄉之間的差距,使得農村的生活能夠跟上城市的發展、帝國很快就要實施城中村改造、那時候每家每戶都會得到一筆不菲的拆遷款,在這樣的環境和金錢的沐浴之中,郭麗麗還會天天吃5塊錢一碗的麻辣燙嗎?或許會捎帶性的將曹畢這個人給忘記了吧。
社會這個東西、是要一直留給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的、而所謂的一些窮人,隻能高舉著公平、公正的牌子在底層不斷的嘶吼著而已,可一但有了脫貧的機會、他們就會削尖了腦袋,擺脫自己原來在貧民窟裏麵的身份,畢竟每個人都是向前看的、誰也不願意永遠活在過去。
不知走了多久,曹畢的腳步停下了。
此時的他站在了自己的家門外——半坡西街東二道巷。
這是屬於單位分的房子、產權永遠屬於公家。
不過門口站著的人,有些熟悉、細眼望去、原來是一個久違的親戚、二叔曹國番。
他?怎麼會來這裏。曹畢顯得有些疑惑、
原先的印象中二叔是一個十分尊重父親曹國勝的人、畢竟是同一個媽生的、可在父親被人從民政局辦事處的主任捋到食藥監管局的時候,兩家就已經漸漸沒有了交集,或許說是、和其他所有的親戚都慢慢失去了聯係。
“啊....你是幣仔啊!這麼多年沒有見了、你長得這麼高了。”
門外的二叔好像遇到了什麼焦急的事情,不斷的來回走動著,當看到曹畢的時候眼前一亮。
“喲、這不二叔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我們這兒可是有三不好、髒、亂、差。別弄出什麼幺蛾子把您老給驚到了!”
曹畢一語雙關、他可以想象到當時父親被人調到食藥監以後,親戚們是什麼樣的一個表情。原先熱鬧非凡的家中刹那間門可羅雀。
以前幫助過的人、轉臉間就忘記了原來的恩人、漠然的劃清界限。
其實挺悲哀的、一個人混的怎麼樣的不如意、最先看不起他的、永遠都是那些所謂的親戚和身邊最親近的人!
現在可不比原來、十年之前的食藥監處境可是十分的尷尬、可謂是衛生部門的一根肋骨。那個時代的人還是非常實在的、沒有後世說的什麼三聚氰胺,鶴頂紅、地溝油、福爾馬林什麼的化學食用原料、所以在帝國的管理下,這個部門是越來越小,連上曹國勝在內一共也就5、6個人而已!每天騎著自行車執法,一時間淪為了整個公務員的笑柄、戲稱為洗地專業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