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次都和她的病情惡化有關，直到今天看到對方的睡顏，他才真正明白，這些年她被所謂的精神疾病折磨成了什麼樣子。
才三十歲不到的臉龐，居然出現了一絲皺紋，一頭黑發中能夠看到不少的白絲摻雜其中。
但是李玉婷的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也許是卸下所有重擔後的釋然。或者單純隻是做了一個美夢。
廖國生原本因為對方的魯莽行事而感到的憤怒，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他走上前，輕擁著對方，悄悄的說到。
“真的，很抱歉……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
雖然廖國生的動作十分的小心，但對於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下的李玉婷，卻已經足夠。
她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被一個男性抱著，頓時掙紮了起來，驚恐的喊叫著。
“你、你是誰！快走開，走開！”
雖然李玉婷不動聲色的害死了廖雲生和廖鞏這叔侄兩，但那是由於極端的思維，加上仇恨的驅使。本質上李玉婷依然是個弱女子。
“玉婷，是我，別擔心，這裏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李玉婷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如遭雷擊。她絕沒想到，自己在做出那些瘋狂的事後，還能有機會再見到對方。
“你是，國生，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廖國生摟著對方的脖子，讓李玉婷的腦袋靠在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當然不會放著你不管，但是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火了。”
“不、我沒有做錯，他們都是罪有應得，他們都該死。”
李玉婷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仿佛要說服對方相信自己。
廖國生緊緊地摟住了對方，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廖雲生當年有錯，但你這些年來對他精神上的折磨已經足夠讓他贖罪的了。至於老廖，他也許知道些什麼，但我可以像你保證，他絕對不會是害死芸兒的凶手。而且他已經得了絕症，你又何苦讓自己背上殺人的罪名？”
李玉婷放棄了掙紮，有些呆滯的盯著對方。
“你、你都知道了？”
“你這些年做的事，我都看在眼裏，雖然我人不在這裏，但老廖就是我的耳目。我之所以從來沒有阻止你暗地裏做的這些事，就是希望你能夠有一天釋懷。但現在看來，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廖國生苦笑的看著對方。
“即使你殺了認為是害死芸兒的罪魁禍首，你依然沒有釋懷。而且，你甚至還遷怒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你是在……責怪我？”
李玉婷的目光閃爍，有些害怕，但也有憤怒和質問。
“不，我怎麼有這個權力來責怪你。一切錯誤的源頭，本來就是我自己。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但卻發現有些東西一旦發生，就無法挽回，更不可能當做從未發生。”
“你和那些人一樣，都一樣。都不肯相信我，他們有罪，都是罪有應得！我不信，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個字！”
李玉婷像是發瘋一般的推開了廖國生，看見外頭的壓抑的天空和飄散的雨滴。
“我看到了，她在等我。我沒有做錯，她來接我了！”
“玉婷，不要！不要！”
剛起身的廖國生看到李玉婷站在窗口，準備往外跳下去，想要衝過去抓住對方。
卻隻抓住了一塊衣服上的碎布。
聞聲闖進屋內的蘇銘和徐馨等人。
隻看見窗口，廖國生手中緊握著一塊碎布，一臉愕然，不見李玉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