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單卻不簡陋的屋子,灰黑色的門邊同樣也掛著墨藍與淺粉相間的絲帶,踏入門檻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穿著米色衣衫的女人的背影,雙手不斷的動作著,熟練地整理著床褥邊的衣裳。
“娘,我回來了。”福六大聲喊著。
婦女終於轉過頭來。
沒有驚世駭俗的容貌,高高的發髻盤在頭上,露出飽滿的額頭,眉眼極其普通,卻讓人感到出奇的舒服。
恬靜,賢淑。
這是我見到福大娘第一眼時的印象。
她一看到我的時候忽然露出一種欣喜的神情。
我依舊把我自己編出來的可憐身世對福大娘說了一遍,福大娘沒說話,隻是怔怔的看了我許久,眉頭微微的皺起。
我不禁開始心虛,不會是被她看出什麼漏洞了吧。
她又向我走近一步,開始細細的打量我。
“福大娘?”我心虛的叫道。
忽然福大娘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一把抱住了我。
天啊……這古人也這麼熱情,時興那洋人的禮節麼?那未免也太“fashion”了吧?
“啊呀,是個姑娘,果真是個姑娘!”耳邊忽然傳來福大娘欣喜若狂的聲音,她放開我,眉眼笑盈盈的看著我。
原來是在打量我是男是女……害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姑娘的身世還真是可憐呢!咱們家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要保證溫飽是絕對沒問題的,姑娘你生的也俊俏,以後啊……好好的跟著咱們家小六子。”說完她把我的手疊在福六的手上。
我莫名奇妙的看著欣喜的福大娘以及錯愕的福六,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福大娘,你在說什麼啊?”
“啊呀,姑娘就被害羞了,等你嫁過來了,小六子定會好好待你的。”福大娘說著拍拍我們相交的手。
我連忙把手縮回去退到了幾米外,一臉警覺道:“啊?福大娘您別開玩笑了!誰說我要嫁給小六子了?”
這下換福大娘發愣了,半晌,她才愣愣道:“那姑娘你這是……”她又上下看了看我。
原來在聽溪有個風俗,隻要是適婚的男子見了適婚的女子的腳踝便要和該女子成婚,不能壞了女子的名節。
我低頭看了自己的著裝,寬鬆的白色t恤,淺藍色的超短褲以及一雙黑色人字拖……
天哪~那哪兒隻是腳踝啊?大腿都跟空氣親密接觸了,再看看小六子羞澀的神情,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福大娘,您誤會了,我是外鄉人,並不知聽溪的風俗啊。再者,我被盜賊搶走了銀兩,又在路上風餐露宿的,這衣服才會被劃成這副模樣的……”我試著跟福大娘解釋。
福大娘倒也是個知曉明理的人,也不為難我,隻是尷尬的笑了笑,便要為我張羅衣裳。
“既然是小六子的救命恩人,那就在家住下吧,姑娘可要換身衣裳?”
我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上超短褲:“謝謝福大娘了,別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泠柒,大娘您叫我小柒便好。”
“好好……前幾天府裏的芒種姑娘倒留下幾件衣衫,我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說完她就要進裏屋去取衣服。
“等一等。”我忽然叫住福大娘,輕輕笑道:“給我拿套男裝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