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沉重的手銬腳鐐走進宣漠冷的房間,進去以後,一個獄卒打開我的手銬腳鐐,放我進去,他關上門,守在門外。畢竟,我是一個馬上就要處斬的死刑犯,誰也不敢掉以輕心。若不是蕭總管跪地懇求老夫人,老夫人出於對少爺身體的考慮,又怎麼會放心讓我們見麵?
我整理了一下頭發,不想讓他看出我的憔悴。我隨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披風,不想他看到我身上的囚服。在旁邊的水盆中洗過臉後,我轉身走進內室。
轉過一道屏風,宣漠冷就躺在床上。平時的他是那麼的驕傲,現在卻如此蒼白而虛弱,而把他害成這樣的凶手就是我!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急忙拭去淚水,掩藏起我的脆弱。
我坐在他的床邊,輕聲的喚著他的名字:“漠冷,漠冷,你能聽到我叫你嗎?”我伸出手,撫摩著他消瘦的額頭,“你感覺怎麼樣?要叫大夫嗎?”他的額頭滾燙,我急忙站起身,出去找大夫。
“芊芊……芊芊,不要離開我……”他用微弱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我急忙跑回他的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我在這裏,在這裏,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已經泣不成聲了。
“是你嗎?芊芊?我不會又是在做夢吧?”他睜開了眼睛,緊緊地抓著我,生怕一不小心我就會消失。
“不是夢,你摸摸,我在這裏!”
“芊芊,真的是你!我等你等得好辛苦!”他的眼角,亮晶晶的,是眼淚。
“我來了,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扶他坐起來。“你真是不乖,我不在你身邊就不好好吃飯,真是小孩子脾氣。這,讓我怎麼放心得下嘛。”要是我真的處斬了,你怎麼辦呢……
“我真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的情緒也很激動。
“不會的,我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你答應過我,一生一世,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自己……”我的淚水已經不可抑製的流了下來。他抬手擦去我的淚水,安慰我:“你還說我,你也在耍小孩脾氣,說哭就哭。乖,不哭,我答應過你的一定算數。”
“你就隻會敷衍我,你把自己身體搞成這樣,叫我怎麼放心的下呢!”
“誰說的!我現在好極了!快拿飯菜來!我可餓壞了。”
手下應聲端來飯菜,醫生也進來給他檢查了身體,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乖乖的吃了飯菜和湯藥,安靜的睡下了,還不肯鬆開我的手。幾個獄卒進來帶我走,我輕輕掰開他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床上的他翻了個身,安靜地睡著。他們把我帶到了宣漠冷的母親麵前。他母親坐在太師椅上,對我發話了:
“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相信你不是間諜。但是,以你的身份是決不可能成為漠冷的正室,他的正室,一定是朱雀公主。既然,漠冷這麼的堅決,我就把你留下,做他的妾。但是,你的子嗣,決不能繼承國君!”
她的語氣,似乎我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子,她滿心以為一定會答應。但是,為了漠冷,死我都不怕了,這樣的委屈我能承受。我點頭應允,她命人除了我的囚犯身份,帶我去更衣。我急切地問她:“我可以去看漠冷了嗎?”
“你必須稱呼他少爺!去吧,山野女子就是沒家教啊。”我衣服也顧不得換,就急匆匆地跑到了他的房間,生怕他起床看不到我著急。
果然,老遠就聽到他在大喊大叫。我急忙衝進去,他正瘋了似的要往外跑。他看到我,一下楞住了,忽然一把就把我緊緊地抱了起來,緊得我都快喘不上氣了。
“芊芊,你在,你還在!我,我以為剛剛的一切,和這些天我所經曆的一樣,都是我的一場夢!”
“不是夢,你擁有我了,永遠,永遠!咳咳,你母親答應讓我留在你身邊了!”我激動地大喊。
“真的?!母親答應了?!”他顯得難以置信。
“咳咳,真的!”
“你……你生病了?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我沒事,咳咳,就是剛剛跑過來,有點喘……”我話還沒說完,就暈倒了。
“芊芊!芊芊!你快醒醒!大夫!大夫呢!”宣漠冷急得夠戧。
“無礙的,她隻是身子弱,情緒又過於激動,一時暈倒而已。我開幾副補身的方子,再加上食補,好好休息半個月就沒事了……”大夫檢查後做出了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