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巨大的霓虹燈招牌下停了下來,令我為之動容的是,滕子真的將守護它的責任扛了下來,並且會將它維護的很好。我抬頭望著閃爍的字體,也許Anna當初以往日時光來命名,想必時想在這變幻無常的日子裏,留下一些往日記憶。三年前,我第一次計劃與Anna合作時,我們徹夜談了許久,說好向前跑,衝破枷鎖迎接驕傲,可是如今卻都是各奔東西,命運多舛。曾經,我認為永遠不會和慕青分開,現在卻分開了……時間讓我們醉了,它讓我們飲盡了正午陽光青春當頭的酣暢香息,卻也帶來無盡的失落與身輕無力,縱使陽光何等令人心醉神迷,然而醒後那份突如其來的失落,卻讓人無法適從……
我帶著心事與安沐一起進入酒吧內,與我剛進門便看到的空曠停車位一樣,店內並沒有多少顧客,不用問也知道,從前很多人是衝著Anna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酒吧的老板,是這個店活的靈魂,而往日時光失去了Anna這塊金字招牌,自然也就失去了影響力……
滕子見我們來了,便迎來上來,一掃昨日頹廢狀態,可是臉上還是多了幾分擔憂,說道:“從前Anna在的時候,即便客源再少,酒吧日常收支還是平衡的,如果找我這麼經營下去,即便我手上有100萬調動資金,我也不敢能將它堅持到Anna回來!”
我拍了拍滕子的肩膀,又看了看店內的樂隊說道:“這條街這麼多酒吧,門口來來往往的那麼多人,人家既然不想進來,那我們就想辦法把人吸引過來,再想辦法把他們招攬到店內!”
滕子難以置信道:“你說將樂隊放置在下麵?”
我示意著讓他看了看舞台附近的樂隊,說道:“為什麼不可以試著去改變嚐試一下呢?我覺得我們店裏麵人才濟濟,為什麼不能展示自己呢?帶著麵具的那哥們就不錯,行為藝術很吸引人的。”
安沐沉默了一陣子,好似也靈敏的嗅到了商業味覺,讚同道:“我們都隻是一個平凡的小市民,難免和常人一樣,喜歡湊熱鬧,如果路邊有樂隊我也會停下腳步,而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來的很真實!”
滕子露出一副死馬當活馬醫的表情,並沒有多加思考,立馬宣布我的想法,讓人開始收拾所需的設備,又對我指了指帶著麵具哥們,示意我搞定他的思想工作!我有些擔憂,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走到他的麵前,他正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
“哥們,看你這是打算回去?”
“是!”
“可是今晚酒吧搞活動呢,你看這不還沒開始了嗎?”
“沒興趣!”
“目前就你們一個樂隊,如果你走了,我們可能無法開展活動了。”
麵具男子朝身後看了看,說道:“他們在!”
我的交涉以這哥們三個字的禁錮而終結,他似乎並不願意讓自己展示在眾人麵前,因此總是躲在一個角落裏自彈自唱,並以麵具示人。我開始有些不能理解這滿臉寫著節操和逼格的哥們了,很多駐場歌手一晚上都會跑好幾個場子,可他似乎並沒有太多興趣……
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我又試探性問道:“你是不是怕出去之後,被熟人認出來,或者是得不到打賞,賺不到錢還白忙活一晚上?”
“你說呢?”
“我看你不是唯利是圖的人!”
“不盡然!”
我被他一句話噎得胸悶……
他在沉默中加快了收拾的動作。
我有些急了,卻很走心的說道:“我具體不知道你來這個酒吧駐唱多久了,可是多少都會對它產生些感情吧!現在酒吧麵臨關門的風險,我知道我的這個想法可能在你的眼中很荒唐,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希望在這個特殊時期,你能作為酒吧一員,與我們大家一起堅守……”
我的話好似觸動了他,麵具男子雖然沒有正麵回答我,但是將已經裝入盒子的吉他重新又拿了出來,然後隨著眾人朝外走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個麵具男子身上,可是直覺告訴我,他值得押寶,無疑,即便他從前一直坐在黑暗角落中唱歌,我都能注意到他,如果他從幕後走到台前,必會引起一次小轟動。他帶著麵具,更為歌聲增加了幾分神秘感,即便他話並不多,但是他的聲音極富有磁性,很能抓住人的心,事實上,從第一次合作開始,我便覺得他並不是一般的駐場歌手……
……
為了防止給周圍環境帶來負擔,我與滕子最終商量決定,不用分貝過大的電子樂器,一番決議之後,決定隻用吉他,並營造氛圍,做出清吧的味道……
沒等我們吆喝,我們的在冷風中的行為便漸漸吸引了往來的人,將我們的小型舞台圍了個圈。喧鬧的人群將不夜的酒吧一條街展現的淋漓盡致,兩個暖色光源的照明燈,瞬間將原本明亮的月色切割成片片散落的月光,安沐的發絲被一陣冷風吹亂,她輕盈的將其別在耳後,抬頭看著遠方的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