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午飯後,保安老王喊:金美,你的信。金美忙趕去拿信,拿了一封,老王又說:還有吳宏良一封你也帶去吧。金美接過信,走到正在食堂外小憩的吳宏良身旁,揚著兩封信,說:猜,這是哪來的信?
你收到了情書!吳宏良醋意濃濃局促不安答。
看看清。金美把信湊近他,響亮地說。
吳宏良一看喜氣洋洋:巧,我的信,你的信。
咱倆都被¥¥大學業餘研究生班錄取啦!金美一臉喜悅說。
吳宏良欣喜若狂說:那咱倆既是同事還是同學啦,有講不盡的話,幹不完的事啦。
金美忙附和:對,今後咱倆工作學習兩不誤,事業與學習把咱倆綁在一起啦!
李大頭在旁邊聽到了大嚷:工作與學習把天生一對綁在一起啦!工人們圍了過來祝賀!
李大頭深有啟發,他刷地跳到花台沿上說:他倆平時在一起工作,雙休日及假期還得一起趕去聽課,簡直是形影相隨,這不是綁定戀愛了嗎?
對,綁定戀愛!綁定戀愛!工人們拍手附和。
又一天下班路上,雨後初晴,令人心曠神怡。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金美把車子橫在吳宏良麵前,她一臉怒容卻婀娜多姿說:我是老著臉皮,任由人們說笑,與你一起工作學習,可你卻沒心沒肺,有事瞞著我。
什麼事?吳宏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你常走“娘”家,金美直截了當指出。
吳宏良鬆了一口氣,他眼睛一酸講起往事:
我家是農民,八年前,父親得了癌症,既要看病又不能勞動,還得供我們兄弟倆上學,欠債越來越多,所以上中專時我就在私營企業中勤工儉學,學會了操作工技術。中專畢業後還在那兒幹了半年,後來進了大公司,我就常回“娘”家去,做做鍾點工。八年的感情難割舍,加上老板有一些技術上的難事要我幫忙,我隻得去,可如今我因工作學習忙,隻是偶爾去。
金美風情萬種,抓住吳宏良一隻手臂,搖著嬌滴滴求:我沒學過操作工,你為我遮醜後,我就下定決心要補上這一課,你帶帶我吧。
吳宏良說:神經病,這也眼紅?操作工多苦啊,一身汗、一身油、一身鐵屑、一身黑、四肢發麻、腰酸背痛、腳板發腫、眼花繚亂,你父母供你上大學就是為了你遠離操作工,你卻自找苦吃。
我羨慕你文武雙全。我與你一起下車間,看到你既能講又能幹,與工人打成一片,這給你插上了飛翔的翅膀,我卻形單影隻,落落寡合,你不知道我是啥滋味。金美聲音顫栗,卻像百靈鳥般動聽。
你像仙女下凡,體察民間生活;你是大老板千金下基層鍛煉?吳宏良覺著不對勁,既像開玩笑又很認真地猜測說。
呸!金美的唾液吐到了吳宏良臉上,轉而吐了吐舌頭,忙掏出紙巾替他擦,邊擦邊抱怨道:你死腦筋,我學操作工是為了咱倆一齊融進工人中,贏得工人師傅的幫助,是為咱倆工作配合默契。
我的意思是太苦,再說雙休日得去聽課,哪有時間?
苦中有樂,苦中有甜,合理安排時間,下班後再幹它四個小時。
你金枝玉葉吃得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