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四個孩子確實住在工地上,女孩晚上跟著媽媽睡覺,男孩晚上跟著爸爸睡覺。”
胡萊在向解東彙報。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旁邊的朱小小頭一次皺起了眉頭。
“未央工地的承建公司是外地的,幹活的壯工也基本上是外地的,好多是夫妻倆一塊出來做壯工和雜工,有些家庭實在無處托付孩子,隻好帶在身邊了。”胡萊說。
“那建築公司允許他們這樣做嗎?”朱小小再問。
“現在無論是什麼規模的建築公司平時隻是一個架子,它保留的是技術骨幹或說少數的管理層,有了施工任務他們才臨時招人,這些被招的工人大多在工地上從事又髒又累又苦的雜活,願意幹的並不是很多,能招上來就不錯了,誰會計較他們是否帶著孩子,隻要你把活幹了,孩子又不用公司照管,那誰還來管這閑事?”
“真殘酷!”朱小小說。
“你以為生活就是你想象的花前月下嗎?”
“你少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小小也是經風經浪,爬過山越過嶺的。”
“那就更沒必要裝腔作勢發感慨了。”
“胡萊,胡大人,我……”
“行了。”解東見這兩個人又要掐起來,揮手阻止了。
“你們倆坐下吧。”解東指著寫字台前的兩把椅子說。
朱小小坐下了,還不忘了白胡萊一眼,但瞬間就陽光燦爛,向解東吐了吐小舌頭。
心裏有天大的事,見著這倆活寶也要輕鬆幾分。你別看他倆好“掐”,“掐”的原因是“臭味相同”,彼此欣賞。
“昨天我與幾個孩子談了,他們都渴望上學,但他們的父母沒時間也沒能力在Q市解決這個問題,隻好讓他們白天‘放羊’,晚上回‘窩’了。孩子們很可憐,我看著揪心,與我兒子的年齡相仿嘛。既然讓我碰上了,他們的父母又在我們未央的工地上做工。我決定要幫幫這幾個孩子。”
“怎麼幫?你是要送他們去上學嗎?”胡萊問。
“對,未央的工期至少得一年吧?那這一年裏就由我來照管這幾個孩子吧。”解東說完把一張卡遞給了胡萊,“你們倆這兩天跑跑,找一個寄宿的學校,把這幾個孩子安排了吧。”
“要不要宣傳一下,這可是個揚名的好機會。”曾經的經紀,現在的策劃對商業宣傳有敏銳的嗅覺。
“一定不要這樣做,低調進行。否則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我解東包括凱麗決不會拿幾個可憐的孩子來做文章,沽名釣譽的事與我們無緣。這件事低調進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別把我們自己拖進輿論的漩渦,我們不是慈善家,我們或者說我,能力有限,發生在我身邊的事,讓我碰到了,那麼出於同情或關心,我伸手幫一把,這樣我良心會得到一絲安慰,僅此而已。”
“您真是個大善人!”朱小小眼裏有感動。
“小小啊,你的話讓我聽著怎麼象諷刺呀?”
“解總,您不會連真心話也聽不出來吧?”小小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