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獵豬英雄墨勒阿革洛斯(3 / 3)

遺物之爭

為紀念半人半神的阿喀琉斯,希臘人舉行了隆重的殯葬賽會。

阿喀琉斯的母親準備把兒子的武器作為獎品獎給有功的英雄。她蒙著黑色的麵紗,無限悲痛地說:

“現在,請最勇敢的希臘英雄,即那個救出我兒子屍體的英雄站出來,我願把兒子用過的武器獎給他。這些都是神祇的贈禮,而且神祇自己也很喜歡這些寶貴的禮品。”

即刻從隊伍中跳出兩位英雄——拉厄耳忒斯的兒子奧德修斯和忒拉蒙的兒子大埃阿斯。他們在俘虜群中挑選了幾個高貴而正直的特洛伊人作為裁判。

大埃阿斯首先走出來。

“哪個妖魔迷住了你的眼睛,奧德修斯,”他生氣地叫道,“你竟敢和我相爭?你和我比,就像一條狗和獅子比一樣。你竟忘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忘了你在戰場上無法逃脫時是我救了你。當爭奪阿喀琉斯的屍體時,把屍體和武器扛回來的不是我嗎?你根本沒有力量扛動這些武器,更不用說扛起他的屍體了!”大埃阿斯越說越激動。

但奧德修斯卻譏笑地回答說:

“埃阿斯,你何必說這麼多廢話呢?你罵我膽怯、軟弱,卻不知道智慧才是真正強大的力量。正是智慧和聰明,教會水手穿過驚濤駭浪,教會人類馴服野獸、雄獅和猛豹,並使牛馬為人類服務。你說你把我從敵人手中救出來時,我正在逃跑,這是不真實的。相反,我常常迎著敵人衝去,殺死一切敢於抵抗我的敵人,而你卻遠遠地站在一旁,如同一棵莊稼一樣,隻注意自己的安全!”

兩個人就這樣語言激烈地爭吵了好一陣,互不相讓。最後,擔任裁判的特洛伊人被奧德修斯的語言所打動,一致同意把珀琉斯兒子的燦爛武器判給奧德修斯。

大埃阿斯聽到這個裁決非常憤怒,他的血液在血管裏沸騰,身上每條筋肉都在顫動。他坐在營帳內,既不吃不喝,也不睡覺。

最後,他穿上鎧甲,手執利劍,想著是去把奧德修斯砍成碎片,還是去燒毀戰船,或者把希臘人全部殺死。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了,奔出營房就衝進了外麵的羊群裏。

女神雅典娜蒙住了他的雙眼,令他誤以為羊群就是希臘人的軍隊。牧羊人在看見已經發狂的大埃阿斯衝過來的時候,早早躲進了灌木叢裏。失去理智的大埃阿斯,在羊群裏揮舞利劍,左砍右殺,還不斷嘲弄地大聲說道:“你們這些豬狗,快去死吧!你們再也不會為不公正的裁判作證了!”

這時,雅典娜走到他身後,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頓時,他從瘋狂中清醒過來。可憐的英雄這才看清自己,站在一頭被砍得皮開肉綻的公羊麵前,根本就沒有什麼希臘人。他懊悔不已,知道這一定會讓自己成為全希臘人嘲笑的對象。他非常痛苦、絕望,覺得生不如死,便留下遺言給妻子,然後抽出一把鋒利的劍,將它插在地上,向蒼天舉起雙手作祈禱:

“再見了,特洛伊的廣闊原野,我在這裏生活了多年,經曆了多年激烈的戰鬥!”

說完這句話,他就抽出劍朝著自己的心口揮了下去。

聽到大埃阿斯自刎而死的消息,希臘人成群結隊地跑來,撲倒在地上痛哭,並無限悲傷地捧起泥土撒在自己的頭上。他的巨大身體,被幾個人用力抬起,送上戰船,以洗去他身上的泥土和血跡。然後,他被人們放到了巨大的柴堆上。

勇猛的英雄大埃阿斯,就在熊熊火光之中,永遠地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