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出雷源印記,臣服本座,本座就放了它。”
沐王語氣淡漠,冷冷的看著鬼蟒的雙眼。
鬼蟒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竟是緩緩閉目,不再理會沐王。
沐王見鬼蟒不為所動,也不動怒,利誘道:“道友何必如此,良禽擇木而棲,若是道友入我沐王府麾下,我保證不出三百年,道友定能重回巔峰境界。”
“……”
鬼蟒依舊不為所動,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眉頭微皺,沐王繼續說道:“道友此舉確是有些不智。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一萬年太久了,道友已經在此地守護了萬載,再大的恩惠也應該報盡了。”
“……”
見到鬼蟒依舊沉默以對,沐王聲音豁然變得淩厲起來:“難道要為了一片死土,為了個死人,在此地枯朽?一個死人…”
“吼!!”
鬼蟒突然瞪開雙眼,頭顱高高昂起,聲若驚雷。
“雷軒此生隻此一主,青離定會歸來!”鬼蟒雙瞳中豁然點亮他人看之不懂的高傲,仿佛高踞天穹的神明,不屑斜覷的著沐王:“做我雷軒之主,你,不配!!”
沐王臉色一沉,再好的涵養此刻也壓抑不住心中怒意,森冷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是如此,休怪本座手辣,強奪煉化你的雷源印記了。”
“嘿嘿!老朋友,早就說過這戰國裏的東西,骨頭硬的很,想說服他們還是不要枉費心力了。”見到沐王碰了一鼻子灰,紅衣童子嘿嘿笑道。
沐王惱怒的看了他一眼,手中靈紋飛動,凝化九根赤金色的絲線,分做九個方位,狠狠地刺進鬼蟒的頭顱。
“哼!找到了!”
沐王冷笑,金線上無數靈紋滾動遊走,在鬼蟒的頭顱上熔出九個猙獰的孔洞。
鬼蟒全身都在顫抖,似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同時也看得出來,它在努力抑製著,盡力不讓其表現出來。
最後望了望悼亡所在的方向,盡管雙目已經看不清了,但它盡力的咧開嘴,露出一個自認為溫和的,卻是很猙獰的的笑臉。
篷!篷!
沐王手中的九根金絲爆出幾團火光,齊齊崩斷,甚至連他本身也受到反噬,受了一點創傷。
“魂焰!該死!居然****靈智。”沐雲指尖已是鮮血淋漓,旋即陰冷道:“這樣也好,一個新生之靈驅使起來倒也方便。”
啪!啪!啪!
空間微微一顫,泛起一陣波瀾!
“什麼動靜?”紅衣童子神色微動,目光轉向悼亡所在方向,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啪——!!
悼亡再不複之前的狂躁,靜靜的立在原地,身周不時傳出陣陣碎裂的波紋。
佇立原地,身上的煞氣與死氣都消散無形,一雙眼睛中猩紅之色也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的清明。
“有些不對勁!”紅衣童子兩條眉毛死死的攪作一起。
沐王卻是一臉自信,淡然道:“任他有什麼手段,被本座的束神鎖封禁,還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嗚嗚嗚——
話音未落,一縷風的幽涼於空氣中緩緩回蕩,空中的微塵輕輕打著旋兒,奏起一個個模糊又寂黯的音符。
淒淒慘慘戚戚,微不可聞,如絲如縷,宛若老蛟泣月。
眼中再無半點凶戾,湛藍清明的目光掃過鬼蟒潰散的身形,穿越萬古,其中的悲與慟再也無處遁形。
悲涼,枯寂,黯然,憤恨,怨毒,喜悅…這一眼蘊含的思緒,哪怕窮盡世間所有文字都難以闡述萬一。
“唉——!”
風過悠悠,萬古匆匆,盡皆歸於一聲幽幽歎息。
一仰亙古過,一歎萬物竭!!
風中淩亂的思緒,熙熙攘攘,猶如萬千幽魂爭渡。
是放下還是放不下,是解脫抑或沉淪,或者是萬劫不複?
埋下的骨,葬下的魂,唯有思緒仿佛還在絮絮叨叨著這萬古的過往。
歲月是孤寂的,曆史是悲涼,更悲涼的是此地奏響的那一輪哀曲,猶如彌漫在心田的苦泉水。
哀曲在碰撞,每一個音符都是一個執著徘徊的魂。
曆經漫漫青史,是一萬年的漫長啊!
魂!在哭泣啊!!
萬古魂泣,萬古魂殤!
…………………
鬼蟒的思緒有些模糊,意識正在消散。
但此刻,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彌漫在大氣中萬千悲慟的魂。
好熟悉呀!!
是了,這不正是它一萬年來所重複的執著嗎?
沒有了開口的力量,空氣內卻緩緩遞出一縷微不可聞的波動。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