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故人相見,竟是以這樣的方式。究竟是,哪裏出了錯?丘木言不得而知。
“把衣服脫了,我要檢查傷口。”
“啊?”丘木言還沉浸在思緒裏,猛然聽到左丘嵐說了這麼一句,一時反應不過來。
左丘嵐將嘴角一揚,一臉玩味地看著丘木言,調侃道:“你不脫衣,我怎麼看傷口。難道你還以為巫醫都有透視能力隔著幾層衣物還能看到傷口狀況的吧?還是說……店主人與世隔絕得久了,不止行為複古,就連思想也複古了?”
丘木言被這一說,頓覺麵紅耳赤,忙道:“倒也不是……”
左丘嵐心中偷笑,調戲店主人果真如同想象般美妙~
火宵瞄了眼丘木言那尷尬的模樣,亦是莞爾。輕咳一聲,火宵適時地過來打圓場。“我們店主人臉皮薄,左丘姑娘還是不要取笑了。再者,早些看過,姑娘也能早些休息不是?”
左丘嵐細一想也是,雖說調戲店主人十分有趣,但比起休息時間,自然是後者更為重要。
一刻鍾過後——
“如何?”左丘嵐才看過傷口,斐臣便急忙問了。然而,左丘嵐對這個破壞他假期的家夥一點好感也沒有,更是對他那行為耿耿於懷。於是,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故意裝作一副深思模樣,就是不說。
斐臣本是脾氣火爆的一類,雖說這些年被困於冥界之中,長年累月地也磨去不少脾性,但終究還是本性難移。左丘嵐如此挑釁的態度他自是不能忍受,好在火宵擅於察言觀色,在他徹底發飆前先開了口。
“姑娘便不要賣關子了,有話不妨直說。”
左丘嵐亦不是未有分寸之輩,自是知道真惹惱了斐臣,那可不是好玩的。既然火宵給了她台階下,她自是樂得順了這個人情。“還好來得早,雖然傷勢有惡化的趨勢,但總算這股濁氣還沒入骨髓。再遲個幾天,就算能把命撿回,手臂也得廢!”
“話就不多說了。”左丘嵐說著衝火宵示意,“你跟我去取藥吧。”
火宵有些詫異,“我?”
左丘嵐倒是應得幹脆,“沒錯,就你。我可不想再跟某些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野蠻人一道!”說完她也不理會身後臉色難看的斐臣,哼了一聲,高傲地走了。一旁的火宵看著有趣,噗嗤一笑,走之前還不忘拍拍斐臣肩膀,以示安慰。“莫要與女兒家計較。”
斐臣亦是無奈。這樣憋屈的情況,千百年來還是頭一遭!
……
巫醫館——
“白色的是噬魂妖花,生長於極陰之地,把它搗成漿敷在傷口上,它會將傷口裏的陰氣吸收掉;金色的是金烏草,有暖身之效。熬成湯藥可驅除殘留在丘木言體內的濁氣。”左丘嵐一麵解釋,一麵將藥草交到火宵手上。
末了,左丘嵐還補充一句:“要記得傷口愈合前都要讓他呆在清淨之地,醫院那個地方還是算了,生死之地也清淨不到哪去,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實在。另外,兩天換一次藥,一定要在子時陰氣完全出來時換,這樣效果才明顯。”
“好了,注意事項……就這麼多。”
火宵點點頭,“我記住了。”
拿了藥,火宵正是要離開,那邊左丘嵐忽然想到什麼,又突然叫住了他。“啊,對了,還有件事。”
火宵疑惑,“何事?”
左丘嵐道:“剛剛替丘木言看傷口的時候,發現他體內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雖然那股氣息被封在身體深處不易覺察,不過還是能感覺到它的霸道。一般來說,像丘木言這種被冥界怨氣侵蝕的情況,換了普通人早死了。他拖到現在還隻是稍有惡化,恐怕跟這股氣息有很大關聯。”
火宵聽完,深思良久。半晌,他才略感奇怪地問道:“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為什麼?”左丘嵐笑起來,“哪有什麼為什麼。這種事情跟我完全沒關係,我不說藏著也沒什麼用,正好看你順眼,想跟你說那就說了。你要是一定要追究出個所以然來,那就自己去糾結好了。”
火宵一笑,“自是不會再去糾結。如此,火宵且在此謝過左丘姑娘。此次多有勞煩。”
左丘嵐調笑道:“怎麼你說話也跟丘木言那個複古分子一樣,難道還真是呆在一起久了,被傳染了?這姑娘來姑娘去的,我聽著可不習慣,直接叫我左丘就好。”
火宵微笑,作揖。亦是玩笑的語氣,“大巫醫所言,火宵自當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