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瀚確實挺狠的,那一下正好擊在了小叔的腿骨上,如果沈暮暮沒有猜錯應該骨頭上有裂縫了。但是隻要用心養著是能好的,有個十多兩的藥錢足夠了,哪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又不能做活了,又不能這個又不能那個了。
沈暮暮一邊吃著冰鎮著的西瓜一邊道:“來人,再多給他們五十兩,足夠醫治小叔的傷了。”
一百五十兩,普通農戶十年多的收入。
可是於爺爺卻老淚縱橫道:“你小叔就算是好了隻怕也帶點殘疾,到時候即不能種田吃力氣活又不能去鎮上做工,到時候哪家女子願意嫁他啊?”真的是夠氣人,他們在這裏千求萬求的,可是她卻坐在上麵吃著西瓜,於爺爺雖然生氣但仍然強忍著。隻要給小兒子求個功名,到時候還怕她啊?
一個小丫頭,到底能掀多大的浪。這才求了一次就從裏麵出來了,可見她也是怕名聲不好。
沈暮暮倒是個直性子的,看他們光是嚎也不走,就道:“那你說吧,想做什麼?”
“不如,您去與孫女婿講講,讓他給你小叔謀份差事如何?”
於爺爺說的十分謙卑,可是沈暮暮卻覺得他的眼中充滿著對自己的不削。一邊鄙視女孩兒,一邊又要靠著女孩給自己的孩子謀份差事嗎?
他真的還挺糾結的,沈暮暮道:“我們家老爺沒有那麼大權利,就算有也不能扶一起扶不起的阿鬥。小叔什麼樣你自己心裏清楚,文不成武不就的。給他安排差事,怕是除了將事情辦砸別的也辦不出什麼來。”二流子一下,小時候還打過她,這她在恢複記憶之後都記得。
“我是你的小叔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講自己的叔叔?”小叔不敢硬來,但是心裏也滿是怨念。
“小叔啊?我記得,小時候你搶了我的糖球,還將我的頭也打傷了,到現在這裏還有個疤。”說完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那裏還真有塊疤。
“那時候還小嘛。”小叔笑了起來,腿上的疼卻讓他的笑容看來有點扭曲。
沈暮暮卻笑道:“我是很小,當時剛七歲。不過我記得小叔那會都十一了吧?”她站了起來,對沈婆婆道:“娘,有些人的確是你的血脈親人,可是他對你卻沒有半點親情可言。對他們說來,女孩不過就是用來賣的,賣了錢可以供家裏人過好日子。我就這樣被賣出去的,然後差點就因為這個被人殺死了。結果,他們再見女兒後不問她一句生活是否如意,想不想回家之類的,而是一味的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恨不能將她的都變成自己家的,然後等到沒用了再將人扔開或是再賣個好價錢。”她算是將他們看的透透的了,今天就算是沒有了宗瀚在身邊她也做出了決定,道:“你們貪圖一些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逼著我念情,我念情了有人卻不念。來人,再將他們送去大牢反省一下,什麼時候悟出了真正的道理什麼時候再將人送回去。”不是沒省悟嗎,那再進去冷靜冷靜。
沈暮暮現在有權利,有權利就得利用。
這是宗瀚與她講的,而她也確實明白了要怎麼去做。
於奶奶捂著腫著的臉道:“不要啊,我們不進大牢,你這個狠心的賠錢貨……”
沈暮暮帶來的人已經將她的嘴再次捂住,然後拖進了馬車再次將所有人送到了鎮公所。
他們就在外麵辦的這些事情,村裏的人都看著。雖說沈暮暮這樣對待自己的家裏人確實不對,可是等他們被拉走後見她突然間撲到了沈婆婆身上,道:“都道我過得好,哪知道那富貴人家自有他們的忌諱。他們這樣鬧若是讓老爺知情,他早晚會連我一起處置了。到時候,我還不是一樣落下被人趕走的下場。他們一點也沒有為我考慮,枉費我一直替他們求請。”
她這樣一說眾人都聽明白了,人家京城的貴人瞧不起總是向他們要這要那沒臉沒皮的嶽父嶽母,還因此怪罪了沈大夫。可是那家人卻還想向人家要官兒,這真的是野心太大,他當朝廷是他們家的,想要官就要官?
事實上,當很久很久以後他們知道了宗瀚的身份後,確覺得這朝廷是他家的,想給什麼官都可以,但是人家就是不給。
這事兒還傳到了已經快修練成仙的趙治耳中,他倒是有些心疼沈暮暮。她與那位相國之間的身份相差太過懸殊,隻怕是要受些委屈的。於是就讓人送了些莊子上的土特產過去,但並沒有給她寫信什麼的,隻是叮囑了下人說是謝她救命之恩。
對於沈暮暮,她就是他心中的那束白月光。雖然不是第一束,但是卻盛過了第一束。他一生追愛不得,前者是一直想著利用他,所以在得知內情後他對她的感情就完全的淡了。後者則是真的很關心他的生命,不止一次的救過他。而且在默默之中,她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他活下去的重要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