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時,最後一架運輸機呼嘯著飛上晚霞染紅的天空。
葉天陪同阿朗、七叔在這架運輸機上。他們三人坐在駕駛艙後的機長室。貨艙內隻留有幾個人,照看著滿艙的骨灰壇。
阿朗望著窗外,雲層被夕陽染紅,雲層上是藍色的天空。
“葉天,”他向對麵坐著的葉天道,“古人有一句詩,倒是能表達我現在的心情。”
“阿爺,你說的是‘近鄉情更怯’吧?”葉天回答道。
“是呀,我是出生在金三角,故鄉的一山一水,都隻是從父輩的描述中了解。沒想到,餘生還能踏上故土,見到夢中的山水。”阿朗感歎著,但同時又有些傷感地道,“我們算是有罪之人,但國家卻沒有拋棄,反而付出巨大代價接我們回歸,我這內心實在是有愧呀。”
阿朗邊說邊搖頭,七叔在一邊也默不作聲,許是心裏與阿郎所想相同。
葉天開導道,“過去的一頁已經翻過去了,過去屬於曆史,我們都要一起努力去翻開新的一頁。”
“說得好呀,我們一起努力去翻開新的一頁。七叔,把那東西交給葉天吧。不義之財,還是用到正道上,才能讓我們稍微心安呀。”
七叔從內衣袋裏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葉天,道,“這是我們家族多年來積攢下來的五十億,現在交給你,請你用它去辦有意義的事。”
葉天沒有接過這張卡,道,“與其讓我幫你們去辦有意義的事情,那還不如你們自己去辦,更顯得有誠意。再說你們剛剛安置下來,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多。這個事情不急,等有合適的時機再說吧。”
七叔看看大伯。
阿朗道,“那就暫時放下這件事,等安頓好了,七叔再和葉天商量著辦吧。”說完,他閉上了眼睛,或許是一路的勞累,也或許是想借此來平息自己激動的心。
天色將黑之時,飛機平穩地降落在南江群島機場。
今天機場是由駐守群島的南江軍區特一團進行臨時警戒。上校團長看見葉天走下飛機,立即上前敬禮報告,“葉將軍,特一團奉命執行防守機場與轉運歸國人員。第一批五架次人員與物資已經轉運完成。請葉將軍登船前往蔓陀蘿島。”
按照葉天的安排,下飛機後,改乘船隻前往蔓陀蘿島。
葉天扶著阿朗下了飛機。阿朗在地麵上一站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沁人心脾,海風比山風吹在身上更暖人啊。”
七叔準備叫過滑竿,被阿朗阻止了,“你們扶著我走走,到家了,我要走著去。”
從機場到海邊,大約三公裏的路,阿朗慢慢走了一個小時才到船上。這是最後一艘船了,其他人已經乘船離開。今天從南江臨時調集了數十艘大客輪,從這裏到蔓陀蘿島,隻需三十分鍾。
船上的人貪婪地吸著海風帶來的清新空氣,興奮地交流著。他們這一路上走過山地,飛上雲端,現在第一次坐上大輪船,海的無邊無際讓人的心胸也一下子開闊了許多。
遠遠地就可以看見蔓陀蘿島上的燈火輝煌。
“阿爺,你看。前方亮著燈的地方是蔓陀蘿島,以後你們就住在這個島上。因為是剛剛建好房,還有一些簡陋,請你們先克服一下。”葉天指著前方對阿朗和七叔道。
“葉天,你這一路上的安排非常到位,就是老頭子我都沒有感到疲勞,你看看大家,多興奮。我這會也很期待快點到達蔓陀蘿島。”
越來越近,不但燈光更亮了,就連島上來來往往的人都依稀可見。葉天已經可以看見在碼頭邊等待著的是一大群女人,並且都是很美的女人。
船緩緩地靠了岸,阿朗堅持要自己下船,葉天隻好走在前麵。
一幅巨大的橫幅被拉開,“歡迎回家”四個大字閃現在眼前。
“阿爺,你終於到了,快,快和我去看我們的新家,太美了!”賴之蔓第一個迎上來,攙扶住阿朗,嘴裏不停地描繪著她所看見的一切。
葉天也是第一次踏上蔓陀蘿島,和阿朗、七叔以及陸續下船的人一樣,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在各色燈光籠罩下,猶如仙境一般的海島。一時之間忘了邁動腳步。
“葉天,你發傻了,還不快點帶著大家去居住區,”方婭娜走過來,就想扭葉天的耳朵。
“娜姐,你們都在呀。怎麼這麼多美女,我還以為是到了女兒國呢。”葉天嗬嗬笑道。
“好嘛,敢情你是看美女看傻了呀。亦玲快來教訓這家夥一下,不嚴加管教是不行了。”方婭娜衝她身後的亦玲道。
“葉天,這些都是從醫院臨時抽來的護士,來幫著搬東西。”亦玲上來解釋道,“你快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幹爺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