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結束了,沒有全場歡呼,亦沒有全場靜默,隨著一些窸窣的掌聲響起,觀眾們都開始跟風地鼓起了掌。
如同最初的預想一樣,洛天書那青澀的演奏並沒有能夠達到獲勝這樣高的程度,他失敗了,徹底地失敗了。
機械式地鞠躬,轉身,洛天書沉默地從台上離開,回到後台收拾東西的他,自然收獲了眾人異樣的眼神。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異類”會來參加比賽,嘲諷的笑聲和不屑的貶低一時間傳遍了這個參賽區。
一步步走著穿過了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洛天書的嘴上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容。
啊啊——我居然還會失望?哈哈,莫非我是在期待什麼熱血主人公的劇情嗎?為了自己在意的人而努力,最終創造奇跡的主人公。
這樣的劇情一點都不適合我嘛,最開始不都說了嗎,這可是絕對無法實現的大謊言啊,所以,失望什麼的,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我的感情裏不是嗎?
再說了,從一開始不就知道了嗎。
我,根本就不是主角啊。
沒有理會周遭的流言,洛天書繼續向前走著,因為是休息時間,所以他不意外地和相對而來的評審們相遇了,自然也聽到了那些不出意料的討論。
“所以說,中島先生,這是對音樂的褻瀆!”
“沒錯,那樣的水平簡直是對我們的侮辱!”
“喂,柴田!前麵!”
“啊......”
果然,在看見洛天書的一瞬間,評審們討論的聲音小了不少。
與毫不知情的參賽者們不同,他們可是清楚地知道麵前這家夥背後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暗地裏嚼舌頭還勉強可以,當著他的麵,恐怕沒人敢多說什麼。
走在最前的人是這次的首席評審,中島原野,與洛天書麵對麵的時候,兩人眼神有一瞬間的交彙,他停下了腳步,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洛天書完全沒有在意他的樣子,擦肩而過的時候連視線都沒有移動的意思。
與停下腳步的評審們不同,洛天書徑直從他們的身邊穿過,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或許是剛才洛天書身邊的氣壓是在低得可怕,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好一會,那些年輕的評審們才心有餘悸地開口問道:
“中島先生,您是怎麼看的呢?”
默默的注視了這個年輕人一會,中島說道:
“就演奏的本身來說,確實不行。”
“就是說嘛。”
“果然中島先生也是這麼認為的啊。”
一時間,評審們都露出了鬆了口氣般的樣子,有了領頭的人,他們再發表某些言論也就有了底氣。
隻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中島的視線移到洛天書消失的地方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
“除了那份心意之外。”
與注重演奏本身的年輕評審們不同,他能感受那個演奏中不同的地方,更多的時候他會以一個觀眾的角度去欣賞參賽者的作品,但是作為評審的他,必須要用既定規則的評判就是了。
隻不過,他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這並不是他本人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而是因為他從那個金色的少年眼中看到了許多東西,他知道的,對方並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哪怕是基於事實的評價,對洛天書而言也隻是不需要的憐憫罷了。
換掉了從來沒有適應過的西裝,洛天書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會場,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比企穀那個死魚眼居然還在門口待著。
“結束了?”
“真的很閑啊你。”
“......”
毫無征兆的吐槽讓比企穀僵了一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今天確實沒有別的安排,因為嫌麻煩所以沒有回去的他,確實很閑。
本想著從路邊的石階上站起的他卻發現洛天書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他的旁邊,這樣的話,比企穀也就暫時放棄了站起來的意思。
“比賽怎麼樣了?”
“那個啊。”
雙手撐在後方,洛天書抬頭仰望著高遠的青空,淡淡地說道:
“輸了。”
“這樣啊。”
輸了,這兩個字可以代表的東西太多了,不去探討這兩個字背後的深意,單純考慮表麵意思的話,那就是洛天書並沒有取得優勝。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大家都在祈禱著他能夠獲勝,但是這也就是來源於自身情感的一種期望罷了,類似於在大晴空的天氣下祈禱暴雨一般,本就是沒有帶上多大希望的。
大家也都知道,用僅僅兩個月不到的學習時間,是不可能超越那些練習多年的小提琴手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