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看出,拓拔錦醇確實非常聰明,一猜就中了大半。
“四皇子,民女所言句句屬實,民女真的沒有害四皇子與皇妃之心。民女名叫如碧,乃是普通百姓之女,小時候因為家裏窮的原因,父母將我寄養在江南姨娘家,但前些日子家裏來信說是民女的父沐親不幸去世了,他們是民女的唯一家人,沒人在身邊給他們送終,所以民女便想回家給父母親送終,不料剛回到皇城,便……”
紅衣美人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說到最後仿佛是觸到了自己的傷心事,難言痛苦,掩臉低頭小聲哭泣起來。
拓拔錦醇皺起眉頭,看著紅衣美人沉吟不語,眼眸閃爍不定,他在判斷麵前這個女人的話到底是不是真話。
“簡直一派胡言!”
一道清亮的喝怒聲從房外傳來,蘇婉欣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玫瑰紫千瓣菊紋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烏發梳成一個反綰髻,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耳上的紅寶耳墜搖曳生光,氣度雍容沉靜,身後跟著四五個丫鬟,當家主母作風十足。
因為昨夜的事情,拓拔錦醇對蘇婉欣懷有一絲愧疚,此時見她過來,便起身迎過去,握住她的玉手,柔聲道,“欣兒,你怎麼過來了?身體好些了嗎?怎麼不在房間裏好好休息?”
蘇婉欣眸光一閃,她現在還不能忘記昨夜親耳聽見她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纏綿悱惻猶如刀割般的痛苦,即便她知道,拓拔錦醇不會隻有她一人,但接受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若是昨天能夠動彈,她恨不得立馬衝進去撕碎那個賤女人!
想到這裏,蘇婉欣又不禁想起昨夜點她穴的黑衣人,昨夜事情的罪魁禍首,心裏恨得牙癢癢,但她冷靜下來之後,便明白這其中的蹊蹺,很明顯,那黑衣人和這個賤女人就是一夥的,或許是純粹給她添堵,或許是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借此爬上四皇子的床,但蘇婉欣心裏還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一切,跟司徒洛寧脫不了幹係!
她還記得,昨日司徒洛寧臨走前跟她說的話,該死的濺人,以為她真的不敢拿她怎麼樣嗎!若是惹急了她,就算她是神女,她也一樣有法子教訓她!
蘇婉欣眼底閃過狠光,拓拔錦醇見她一直未回答他的問話,心裏也有了一絲不滿,但轉眼想到昨夜的事情,他還是把這種感覺壓下了,隻當做她還是在生氣,畢竟他對蘇婉欣還是有一些情意的。
“欣兒?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還是不舒服?來人,去請禦醫!”
“不用了,夫君,欣兒沒事,夫君不必勞師動眾了。”蘇婉欣回過神,牽住他的手。對他展開一抹柔和的笑容,仿佛絲毫不介意拓拔錦醇昨夜的行為,仍是溫婉大方,拓拔錦醇心裏越發滿意,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柔和深情。
他原以為蘇婉欣會因為昨夜的事情,會跟他鬧點小脾氣,他還得費點心思去哄,沒想到她會這般識大體,不錯。
在拓拔錦醇心裏,就算他昨夜做出那種事,不管是故意為之,還是他人陷害,他都認為自己沒有錯,他本就是流連花叢中的多情之人,又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皇子,未來更是掌握天下的一國之主,注定後宮佳麗三千人,若是蘇婉欣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那還談何做皇子妃,做皇後。
而蘇婉欣恰恰是懂得隱忍的人。
她認為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拓拔錦醇,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她早已看透這個男人的本質。這個男人看似溫柔儒雅,卻比誰都冷血無情,尤其是關乎到他的權勢和地位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功利性極強,一旦與他的目的相衝突,他必定除之後快。
她正是抓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得到拓拔錦醇的欣賞。她比付水仙和司徒洛寧聰明的地方是,她懂得桌表麵功夫,明白怎樣的方法才是最令拓拔錦醇欣賞的。
若換是付水仙,以她這般善妒囂張跋扈的性格,不止會饒不了紅衣美人,還會跟拓拔錦醇鬧個天翻地覆,最後免不了被拓拔錦醇教訓。之前蘇婉欣來找拓拔錦醇被她撞見的事情,就是個明顯的例子。
而司徒洛寧,她想要的是一心一意,一生一雙人,若是發現此事,她或許不會大吵大鬧,但絕對會跟拓拔錦醇翻臉。
而拓拔錦醇性情高傲,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所以大吵大鬧反而會讓他添加厭惡,蘇婉欣懂得這一點,所以她今日才會這般冷靜,即使她心裏嫉妒得快要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