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日愚兄這麵皮怕是丟盡了,以後那詩辭會怕是再也去不得了!”王衍劇烈地喘息著,一臉頹唐。
高興在一邊笑笑,不以為然地道:“王大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也不必為此太過介懷!”
王衍長長地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唉,興弟啊,哥哥我的一世英名一朝淪喪啊!”
“王大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皆是血氣方剛的大好男兒,麵對張麗華小姐那等美貌,一時失態也是自然,你又何須覺得丟人呢?人活一世,但求開心便好,何必計較那麼多?莫非你也如同那些迂腐的儒生一般酸臭,愛惜自己的羽毛,虛偽不堪,不敢露出真性情?”高興靜靜地看著王衍,眼神十分深邃,如同廣袤的太空,飄渺虛幻,讓人捉摸不透。
高興待人和善,可謂是看世間萬事如浮雲,但他自來喜歡獨來獨往,眼光也是頗高,之所以與王衍交好,除了其是王琳之子之外,還因為王衍其人,並沒有世家權貴那種欺男霸女囂張跋扈的作風,也沒有像翩翩君子般迂腐頑固,他性格放蕩不羈,時而粗魯豪爽,時而又是非常細膩,讓高興頗為欣賞。
王衍渾身一震,看著高興一臉認真,眼中沒有絲毫的嘲諷。
高興微微一笑道:“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泡自己的妞,讓別人無妞可泡!哈哈哈哈……”
高興說完,也不管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王衍,轉身即走,衣袖飄飄,好不瀟灑,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巷口。
“公子,高公子說的是什麼意思?”阿大撓撓頭,湊上幾步,疑惑地問王衍。阿大阿二兩人本來還很是幸福地欣賞著醉月樓姑娘們的玉腿粉臂,卻見自家的公子突然慌裏慌張地就往外跑,兩人雖然不情願,但最終隻得舍下有人的春景,急忙追來,卻是隻聽見了高興的最後一句話,目送著他瀟灑自如的背影遠去。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王衍怔怔地呆立半晌後,始才說了這麼一句讓阿大阿二迷茫的話,然後大笑三聲,向著與高興相反的方向走去,步伐輕快而矯健,再也沒有先前的尷尬與頹唐。
“公子,等等!”阿大阿二麵麵相覷了一陣,看著漸漸走遠的王衍,連忙急聲呼喝這,拔腿就追。
劈裏啪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巷子又恢複了寂靜,一隻黑色的野貓自角落中鑽出來,看向王衍離去方向的明亮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似是也在驚奇那一句超現代的話語的強悍。
“這日子可真磨人啊!”高興望著東方正冉冉升起的紅彤彤的太陽,一邊用粉荷遞來的手巾擦著臉上和身上的汗珠,一邊感慨地說了一句。
自高興來到鄴城,已經過去了半月,這半個月,高興除了每天和王衍尋花問柳之外,便是鼻孔衝天,領著兩個家丁浪跡在街頭巷尾,與尋常的紈絝子弟一般,蛋疼地為枯燥的生活尋找著樂子。
“公子,您每天悠哉悠哉的,有什麼磨人的啊?”粉荷眨巴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道。在她的眼中,自家公子的日子實在是快活地沒邊,每天早出晚歸的,臉上燦爛的笑容從未退卻過,有什麼可憂愁的呢?
“嘿嘿,粉荷啊,每天這樣你不覺得無聊嗎?這樣的生活有意義嗎?”高興將手巾遞給粉荷,笑著問道。
“粉荷不知道,但是粉荷知道有許多人都羨慕公子您的生活呢!”粉荷答道。
“是啊,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能夠衣食無憂,就是莫大的奢求嘍!”高興咧嘴一笑,感慨地搖搖頭,邁步向著臥室中走去,粉荷蓮步輕易,緊緊跟上,為高興更衣。
高興雖然身在鄴城,但對於前線的戰況卻是沒有絲毫放鬆。王琳和高長恭不愧是沙場上的佼佼者,配合默契,麵對氣勢雄渾的十萬陳*軍,卻是無有絲毫懼色,反而讓吳明徹吃了幾個敗仗,愁得頭發都白了不少。
原本陳國皇帝陳頊以為北上伐齊會是勢如破竹,卻是沒想到遇上了高長恭和王琳,想要從東攻破齊軍防線是難上加難。陳頊不得不將攻擊的重點向西移動,放棄了難啃的淮州,而是向著淮州西側,淮水南岸的齊州、南徐州和揚州方向進攻,以圖繞過淮州,然後自後方將其擊破。這一來王琳和高長恭即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是無法使將出來的。
隻是短短數日,陳*軍便又占領了齊國的大片土地。嗯,這樣說也不準確,江淮流域的土地,實際上本來歸蕭梁政權所有。隻是侯景叛亂,將梁帝餓死宮中,使得梁國分崩離析,陳霸先才有了機會攛掇皇位,建立陳氏江山。但也因為這場動亂,讓本是屬於蕭梁的江淮流域盡歸北齊之手。高緯雖然變態昏庸之極,但為了尋歡作樂,享受生活,他也不會隨意將江山拱手送人的,比如說他對高長恭的一再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