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萱認為饒舌是斥責自己,因而懷恨在心,遂與祖珽合謀向高緯告狀,最終,在這些奸佞小人的合謀下,一代名將便就此隕落,支撐北齊的另一座大山便就此崩塌,也讓北周東伐多了幾分勝算。
因為斛律光失勢,整個斛律家族便一蹶不振,斛律婉儀的皇後之位自然也被剝奪。
高緯的第二任皇後乃是胡氏,乃是高緯母親胡太後的娘家人。胡太後其人本身有些過於開放,曾與大臣有苟且之事,這讓高緯心中不喜。再加上高緯自幼與乳娘陸令萱親近,胡太後不過是頂著個太後的名聲,在宮中並沒有多少權力,根本無法與陸令萱抗衡。
為了取悅兒子,胡太後便將娘家的胡氏送給高緯,幾經運作成為了高緯的第二任皇後。
就在胡太後心中欣喜之時,陸令萱對她說,“胡皇後說你作風不正”,這是胡太後的死穴,她聽後頓時大怒,因而將胡皇後頭發剃光送回了家去。
這時正被高緯寵愛的穆黃花便在陸令萱的支持下成為了高緯的第三任皇後。
可惜,一心追求刺激新奇的高緯,注定不可能將心思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當馮小憐出現後,穆黃花便隻能無奈地成為過去時,獨守空閨。
失去丈夫的寵愛,對於一個女人是多麼的悲哀,失去瓊樓玉宇,對於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又將是多麼心痛?
不等高緯開口,穆黃花便抱著高緯慟哭起來,淒慘悲痛的聲音讓高緯一陣心酸難過,心中的氣憤便暫時壓下,柔聲詢問原因,始才知道原來夜間失火之處乃是穆黃花的寢宮。
發生了如此的大事,高緯竟然沒有踏出隆基堂半步,這如何不叫穆黃花黯然神傷,心痛如絞。
就在高緯耐著性子,在馮小憐吃味幽怨的目光中哄勸著穆黃花時,羽林軍左統領吳正忠來報,禦書房失竊了。
雖然禦書房高緯十天半月不曾去上一回,但那地方在高緯的心中卻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
高緯一把推開穆黃花,在後者驚愕的眼神中,便風風火火地帶著吳正忠向禦書房奔去。
高緯雖然赤著腳,但一路自隆基堂到禦書房裏許的路程,他卻是健步如飛,似乎絲毫感受不到冰冷的地麵。
吳正忠正奇怪自家主子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何時變得健壯如牛時,眾人便來到了禦書房門口。讓吳正忠等一幹羽林軍以及貼身侍衛守在門外後,高緯獨自一人便奔進了禦書房。
“該死,該死,你們都該死,啊!”
高緯進入禦書房時間不長,便有一聲驚天動地地怒吼從禦書房中傳來。
吳正忠臉色大變,來不及多想,便當先衝進了禦書房。當在一個牆角的書櫥前看見披頭散發,淒厲咆哮的高緯時,吳正忠不由大吃一驚,連忙跑上前關切地問道:“陛下,您怎麼了?”
“是你,是你,啊,死,該死!”高緯豁然抬起頭來,露出他那猙獰的麵容,猩紅的眼睛裏肆虐的殺意讓吳正忠這上過戰場的將軍心裏都不由一顫。
吳正忠來到高緯麵前,擔憂地問道:“陛下,您怎麼了?”
高緯“嗬嗬”笑著,聲音沙啞刺耳,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口中喝一聲“殺”,在吳正忠詫異的眼神中,高緯一把抽出了吳正忠腰間的佩刀,然後在後者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猛然向他劈去。
“啊!”
吳正忠慘叫一聲,自左肩而下至小腹,他身上被高緯砍開了一道長達一尺的口子,殷虹的鮮血噴濺而出,撒了高緯一頭一臉。
“殺得好,殺得好!”高緯伸出猩紅的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嘴角邊的一滴鮮血,桀桀怪笑著,舉起手中雪亮大鋼刀,衝著震驚的羽林軍奔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眼看著尚帶著血絲的鋼刀來到頭頂,眾羽林軍想要躲避,卻又不敢,隻能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地哀求著,希望能讓癲狂的高緯清醒。
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了,慢說高緯此時內心已被怒火所充斥,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心中剩下的便隻有殺戮與毀滅的欲望,就算高緯清醒著,在他眼中,殺人也不會比切菜麻煩。
“啊!”
“饒命,饒命啊陛下!”
……
淒厲的慘叫聲與求救聲自禦書房內遠遠傳出,讓屋外正準備奔進去的羽林軍們猛然停住了腳步,一個個臉色蒼白地看著那個敞開的大門,如同盯著一隻凶惡的猛獸,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絲心有餘悸的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