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監傳報後,高興便在守衛審核過後獲準了進入的資格。
高興整了整衣衫,然後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走進金碧輝煌的大殿,臉上滿是恭敬和拘謹之色。
“微臣高興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盡管心中極不情願,高興還是不得不跪倒在地,隻是用真氣撐起了一個微小的距離,是膝蓋沒有與地麵有實質性地接觸。
“高興,你可知罪?”高興威嚴而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高興抬頭看著高緯,一臉迷惑,眼中帶著淡淡的畏懼,拘謹地答道:“臣不知。”
“不知?”高緯詫異地重複了一句,然後聲音突然拔高,怒聲喝道:“高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朕的左昭儀心懷不軌!”
高興身子一顫,然後迅速趴伏在地上,誠惶誠恐地道:“微臣冤枉,微臣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左昭儀有任何非分之想,還請陛下明鑒!”高興口上哀求著,額頭上迅速沁出豆大的汗珠來,眼中滿是恐懼之色。雖然高興表麵一副恐懼之色,但內心卻是一陣冷笑。
“高興,你還不如實招來,你是如何誘騙欺辱趙晶小姐,更是讓他懷上了你的孩子?”高緯憤怒地嗬斥道。
高緯原本已經有了放棄趙晶與突厥交好的打算,但就在他與韓長鸞商討如何將利益最大化,如何安撫征求趙彥深同意之時,手下有人來報,坊間傳言,浪蕩公子高興與趙晶私通,而且趙晶更是有了身孕。
這則消息頓時讓高緯火冒三丈,雖然趙晶與他還沒有什麼正式的名分,但他堂堂一國之君,乃是金口玉言,在他沒有明確取消這婚約之時,趙晶便是他的人。但如今倒好,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突如其來地扣在了頭上,而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老對手高長恭的兒子,是個男人都無法容忍,更何況身為皇帝的高緯?
高緯當即大怒,就要派人將高興押進宮中大卸八塊,但韓長鸞隻說了一句話便阻止了他。
韓長鸞是如此說:“隻要高興在鄴城安然無恙,盱眙侯鄭長恭就會為陛下忠誠地鎮守南疆,但隻要高興出現什麼不測,鄭長恭必定會成為國之大患!”
高緯不是傻子,心中也是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係,隻是因為一時憤怒才有些魯莽,此時一聽韓長鸞分析便冷靜下來。但他心中的怒火並沒有消散,故而還是決定證實這件事情的真偽,好好懲治高興一番,也算是敲山震虎,警告高長恭一番。
“陛下,微臣冤枉!”高興一臉惶恐焦急,跪著走了兩步,大聲說道:“微臣敢對上天神靈發誓,倘若微臣與趙晶小姐之間有任何有違禮法的行為就叫臣永墜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在這個時代,人們還是比較崇信神佛,所以對於誓言看得很重,遠不像現代人一般利益至上,缺少畏懼畏懼和信仰。
見高興鄭重其事地發下毒誓,一臉堅定的樣子,高緯心中不由相信了幾分,看了身側的韓長鸞一眼,然後沉聲說道:“高興,非是朕不相信你,實在是無風不起浪,人言可畏啊!如今趙晶小姐偏偏無故失蹤,沒有留下任何訊息,讓朕也無從調查啊!”
“陛下,這兩日來,微臣一直與巴陵王之子王衍以及宜陽王府的人一同尋找趙晶小姐的下落,方才剛得到了一絲線索,趙晶小姐似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挾持而去。微臣正要前去查探,卻被陛下傳喚了來。”見高緯臉上怒色少了些,高興臉上露出放鬆了些的表情,偷偷地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此話當真?”高緯坐直身子,嚴肅地問道。
先前趙晶的存在關乎齊國與突厥之間的友好往來,如今卻是關係到自己的尊嚴麵子,由不得高緯不認真。
高興一臉堅定地說道:“千真萬確,微臣願意即刻就去尋找趙晶小姐,以證明臣之清白!”
高緯低頭沉吟了半晌然後開口道:“好,朕批準了,就由你帶路,昌黎王韓長鸞率領五百羽林軍一同將趙晶小姐尋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高緯說到後來,聲色俱厲,顯然因為最近幾天的事情而憤怒不已。
高興領命後便與韓長鸞一同出了皇宮,率領著五百羽林軍自鄴城北門匆匆而出,踩著厚厚的積雪迅速向著高阿俊峰的別院而去。
高興和韓長鸞一路雖不說大張旗鼓,但五百人的動靜也是不小,還未來到高阿俊峰的別院門口,便從門內走出一個矮個子黑衣人來。當看見步履整齊矯健的羽林軍,那人臉色不由一變,迅速向門內招呼了一聲,自己便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