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高大此時心中的震驚遠遠超過了麵對死亡的瘋狂,不由自主地脫口問道。
“你們擄掠趙晶之時我就在你們身後。”高興很是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什麼?啊!”高大驚呼一聲,但他的聲音卻很快戛然而止,因為一柄雪亮的鋼刀,帶著空氣中的冰冷深深刺入了他的腹部,劇烈地絞痛傳上大腦,讓他不禁慘嚎起來,在這深夜的曠野上,顯得尤為淒厲。
“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還有別總是自稱老子,尤其是在我麵前。”高興悲憫的笑容在高大眼中綻放開來,耳邊響起高興那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
“噗!”
“啊——”
“啪!”
第一聲,是高興將九耳鋼刀自高大府中抽出的聲音,一道殷紅的血箭在月光下閃著妖異的光芒噴濺出來,但卻被高興輕輕一側身閃過。
高大的慘叫聲剛發出,一道亮光閃過,他的慘呼聲便生生止住,一顆大好的頭顱便衝天而起,溫熱而帶著刺鼻腥味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自高大的斷頸處噴薄而出,場麵壯麗卻甚是殘酷。而此時,自高大腹部噴出的血箭才劃過一道拋物線,墜落地麵發出“噗噗”兩聲輕響。
高興一直默默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眼中一片冰冷而默然,直到高大傷口因為寒冷而冰封,不再有一滴鮮血淌出,高興才收回了目光,臉上悲憫的笑容散去,換上了往日的淡然平和,而他眼中的冰冷默然也逐漸隱去。
“起風了啊!”高興看著地上被寒風卷起的雪屑,長長噴出腹中的濁氣,無聲地歎了口氣,然後走上幾步,將高大那依然帶著鮮血的頭顱抓在手裏,慢慢地向著鄴城而去。
如今,鄴城等待著他的也許就是數萬如狼似虎的軍士,但那又如何,堂堂笑佛魔手,曾讓多少國家的特工們聞風喪膽,曾今經曆過多少磨難與危險,區區鄴城,區區高緯又有什麼可怕呢?
鄴城皇宮的議事殿,高緯沉默地坐在龍椅上,麵沉如水,一語不發。而韓長鸞則靜靜地站在他麵前,一臉恭敬,緊緊皺起的眉頭顯示著心中的困擾。
自高緯登基以來,半夜還未休息的可能就隻有一個,那便是奮戰在美女嬌娘的床榻之上。而今天高緯一直呆在議事殿中也可謂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若是齊國的百姓聞得此事,本來頹唐的士氣相信會大為振作。
可惜,高緯的性格注定了他從不會為了社稷民生而勞累,他為的隻有自己的享受。如今,擺在高緯麵前的是一道選擇題,還是單選題,那便是對於高興的處置。
按照韓長鸞審訊高二的結果,高興不僅誘拐擄掠了左昭儀趙晶,更是令其懷有身孕,這絕對是對皇室尊嚴的踐踏,是決計不可饒恕的。而據韓長鸞觀察來看,趙晶對高興的感情絕不單純,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對男人不單純的感情會是什麼?高緯這一定綠油油的帽子似乎結實地扣在了頭上,讓他顏麵無光。
但高緯卻還是忍住了胸中的怒氣,皆因高興如今殺不得。雖然高長恭被剝奪了尊貴的王爵,發配到邊遠之地,但他與陳國的戰鬥卻讓他的威望不減反增,同時也讓他手中擁有了一批經曆過戰火洗禮的嫡係軍隊。
隻要高興在鄴城出現不測,高長恭率軍北上,以他在北齊的聲望,高緯實在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戰勝那個高氏家族最為出色的美男子。高緯之所以一直沒有去刺激高長恭,除了害怕適得其反,更是要借此拖延時間,一個長生不死的人,就算是耗,高長恭又能風光幾年?
“長鸞,你說朕如今該怎麼辦,如果不有所表示的話,朕的威嚴何在?”也不知過了多久,高緯開口打破了平靜,眼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無奈。
韓長鸞道:“陛下,高興殺不得。”
“朕知道。”高興緊了緊雙拳,眉頭跳了跳。
“陛下,雖說無風不起浪,但就算親眼所見的事情也未必真實,依微臣之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韓長鸞沉吟了下始才說道。
高緯看著他,眼中露出問詢的目光。
“趙晶小姐也許對高興有情,但他們之間是否有過實質性的關係,恐怕還需要進一步何事!畢竟,這件事關係到趙晶小姐的清譽,更是關乎宜陽王的臉麵,如果是有人惡意傷害,宜陽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呢!”韓長鸞沉聲說道。
趙彥深久居宰相之位,多年來不動如山,其如今乃是北齊司空(總監察長),在北齊的影響力不可謂不大。
“長鸞所言甚是,但……”高緯皺著眉頭,遲疑道。
韓長鸞眼珠一轉,便知道高緯的心思,於是便笑著說道:“陛下若是想要懲治高興,微臣倒是有一計策。”
“哦?計將安出,還請長鸞快快道來!”高緯臉上一喜,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