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堂和淩蕭雲的出現,進一步破壞了陳潛的計劃。盡管那一千死士舍生忘死地進攻,殺傷了近乎兩倍於己的青州軍,但青州城西門如今卻還是牢牢地掌握在魯智深手中。
濟州軍遠道而來,人困馬乏,若是西城門被破,兩萬人馬長驅直入,以強盛的氣勢絕對可以拿下青州城。但因為玄武堂和淩蕭雲的出現,西城門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濟州軍行動匆忙,缺乏有力的攻城器械,剛到城下便被城頭的遠程武器洗禮了一番,雖然並未損失多少人手,但士氣卻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而在陳潛勢在必得的東門處,情勢卻發生了驚天的逆轉。高興幾乎以一己之力,將所有將士的士氣提升至最高,硬生生地拖住了一萬濟州軍的步伐。而蕭淩的出現,基本上便為這場動亂畫上了句號。
“陳管家,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還請您吩咐!”一個貌似頭領的漢子走上幾步,恭敬地衝陳管家施了一禮,沉聲說道。
這漢子一臉肅然地看著陳管家,沒有多少懼怕和慌亂,對於地上呻吟著的小六子看也不看。他們乃是陳潛豢養的死士,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己,所以對於死亡早已看淡,小六子在他們眼中活著或者死亡都沒有任何分別。
“怎麼辦?是啊,敗局已定,我該怎麼辦?”陳管家渾身一震,喃喃自語一陣,看著愈發陰霾的天空,他愈發茫然無措。
突然,陳管家看見了遠方天際的大片紅芒,他微微一怔,接著臉上露出一抹瘋狂之色,咬牙切齒地說道:“高鑫小兒,老夫就算要死,也絕不能讓你好過!看著吧,縱使你勝了,也讓你傷筋動骨,你不是對那些賤民仁慈麼,看你這次怎麼辦?哈哈哈哈!”
說道後來,陳管家竟仰天大笑起來,聲音如同夜梟一般淒厲,其中充斥著濃濃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栗。
少頃,陳管家笑聲陡然一收,雙眼睛通紅,似是能滴出血來,他的臉部完全扭曲起來,猙獰可怖,似是在宣泄著心中最後的瘋狂,“陳十二,院中所有人給我拿著火油去城中放火,不論地點,不管方向,火勢越大越好!你們的任務隻是放火,其他的都不用去理會!”
“是!”陳十二愣了下,然後堅定地答應一聲便帶著其他壯漢匆匆向廚房走去。
府中除了陳管家,躺在地上的小六子外,還有三十餘人。時間不長,這些人身上便帶著幾罐火油來到陳管家麵前。
“二郎們,我們能否反敗為勝就看你們的了!你們盡管放心,若是誰不幸喪生,他的家人妻小陳府一定不會虧待,現在開始執行命令!”陳管家的聲音雖然放緩了些,但眾人從他那陰沉扭曲的臉色上卻看不出多少勝利生還的希望。
“是!”所有人答應一聲,然後便毅然決然帶著放火的工具向大門外走去。
陳管家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眼中的狠厲消散了些,被悲涼與無奈所取代。他恨恨地剜了躺在地上的小六子一眼,然後怒聲道:“還躺在地上,莫非要老夫攙你起來?”
“不敢,不敢!”小六子忙不迭地答道,嘴上說著,他手腳並用,強忍著身上的痛楚,以最快的速度爬將起來,一臉惶恐地看著陳管家,連眼角的汙血也不敢去擦拭,身上的衣衫更是早已被汗水與血水浸透。
“去廚房拿火油來,將這宅子裏外全部淋上!”陳管家冷哼一聲,然後吩咐道。
“陳管家,您……”小六子頓時駭然,不由遲疑地問了一句。聲音方才出口,卻正對上陳管家那冰冷猙獰的眼神,駭得他連忙閉上了嘴巴,兩股戰戰地向廚房走去。
“怎麼辦,我還沒嚐過女人的味道,我可不想死啊!”小六子站在廚房中,呆滯地看著牆角落的火油罐,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
本以為跟著陳管家可以成就大事,過上富足的生活,卻不想哥哥被紅巾猛士殺死,自己如今也是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那陳管家不僅沒有同情,反而對自己毒打一番,小六子心中憤恨,但卻是敢怒不敢言。
知道陳管家存了魚死網破之心,小六子心中又恨又懼,在廚房中抱著火油罐,卻就是不肯出門去。
“小六子,磨蹭什麼,拿個火油罐也要這麼久嗎?快點!”等了半晌,陳管家頓時大聲怒斥道。
“陳管家好興致,居然要準備篝火晚會嗎?”就在小六子準備回答時,老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接著便聽見一聲巨響,府宅的大門便應聲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