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軍令一出,魯智深兩腿“啪”的一聲並攏,大聲答應一聲便下去集合隊伍。
在魯智深集結隊伍之時,高興則帶著秦瓊、蕭淩二人行走在城頭上,不時出聲鼓舞士卒。
過了起初的驚慌,城中平靜下來,沒有了後顧之憂,此時的青州軍軍心大定,隨著東城們門勝利消息的傳來,正在攀升的氣勢更是飛漲。
尤其是高興的帥旗在城頭升起時,青州軍頓時發出震天的怒吼,投石車的絞索,牛筋製成的弓弦都發出猛獸一般的嘶吼聲,將無數箭矢、岩石向著城下砸去。
岩石撞擊在大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箭矢刺入人體則傳出讓人心悸的響聲,這些聲音與濟州軍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讓這片天地愈發陰鬱。
而反觀城下,濟州軍本是疲憊之師,青州城又久攻不下,士卒們的士氣便有些低迷起來。看著城頭上如暴雨般傾泄而下的滾木雷石,眾士卒不禁有些畏縮不前。
雖然濟州軍中也有些弓箭手,但他們不占地利,不但弓箭的射程大打折扣,殺傷力更是差強人意。在青州軍的箭雨的壓製下,隻能零星的射箭,那準頭可想而知。
“將軍,您看,那是叛匪高鑫的帥旗,莫非青州東城門未破,我軍已敗?”青州城下,濟州軍後方陣營,帥旗下一個副將望著城頭突然升起的,寫著大大的“高”字的帥旗,臉上露出驚慌之色,衝身前的主帥說道。
這主帥年近五旬,他年輕時,北齊正處於輝煌年代,跟著高歡,高澄,高洋打過不少仗,雖然不說能征慣戰,用兵如神,但做事沉穩謹慎,也勉強可以統禦一方。
隻可惜北齊高氏皇族一門變態,除了一個奇葩的高長恭,其餘諸人無一不是如此,暴力殘忍,好色貪婪自不必說,每人更是有著稀奇古怪的癖好。當今當政的高偉更是在繼承了先輩傳統的基礎上,變本加厲,將偌大的北齊敗了個精光,朝中忠臣勇將,族中叔伯兄弟也大多難逃他的屠刀。
尤其是祖珽之後,三貴把持朝政後,橫征暴斂,陷害忠良的舉動更是令人發指。國已不國,如何不亡?
“果然是高鑫!”濟州軍主帥凝神一瞧,那高高豎起的旗幟正是帥旗。再看城頭人影攢動,呼聲震天,士氣正旺。
“將軍,城中策應的死士怕是已經失敗,我們此番走得急,並未攜帶多少攻城器械,就連雲梯也不充足,經過這場廝殺,士卒也早已疲憊不堪,依末將之見,不若暫且休兵,擇日再戰!”副將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
“你所言雖然不差,但此番我們怕是不能後退!”那主帥眉頭擰成了“川”字,搖頭歎息道。看著一個個倒在前進道路上,或者自雲梯上跌落城下的士卒,他的心一陣陣抽搐。
副將不解地問道:“將軍此言何意?”
“刺史大人此番出兵,並無朝廷的調令,倘若能一舉平複反賊高鑫,收回失地,聖上也許不會過於怪罪,但若是敗了,隻怕你我都有性命之憂啊!”那主帥低聲解釋著,心頭卻滿是憤怒。
此次出兵,實際上是濟州刺史的私人行動。本以為有陳潛等人的配合,區區青州不在話下,到時候擒殺叛匪,功勞自然不小,再打點一下韓長鸞等三貴,應付朝廷也不是難事。
陳潛計劃了戰爭的開頭,但卻無法掌控戰爭的結尾。高興幾乎以一人之力化解了這次危機,在蕭淩,淩小雲的配合下更是反敗為勝。
“傳令下去,讓所有士卒打起精神衝擊城門,破城後三日不封刀兵!”濟州主帥沉凝半晌,猛然抬頭死死地看著青州城頭那迎風招展的帥旗,狠狠地說道。
“是!”那副將愣了愣,然後才答應一聲。
三日不封刀兵,那就是默認士卒在城中的燒殺搶掠,這對當今處於低層次的北齊士卒來說,可是相當大的福利。這種做法也是極其殘酷,殘忍的,對於普通百姓的傷害尤其巨大。
就在那副將準備傳達命令時,青州城上突然響起雄壯悠長的號角聲,與此同時,沉悶而急促的鼓聲也愈發強勁。濟州軍那副將和主帥疑惑地看去,就見青州城那傷痕累累的東城門緩緩開啟。
冒著石林箭雨衝擊青州城的濟州軍見此,不由驚喜的歡呼起來,一個個如同饑餓的野獸看見了嬌嫩的羔羊,嗷嗷叫著就向衝去。然而他們才衝出十幾步便生生停下了腳步,歡呼聲,喊殺聲也被扼殺在咽喉中。
青州城東門大開,城內一萬青州軍嚴陣以待,刀槍林立,寒氣森森。
“傳令,全軍出擊!”濟州軍主帥看著齊整的青州軍,眉頭劇烈跳動了幾下,他當機立斷地大喝一聲,跨馬揚刀便向著青州城奔去。
這是最後機會,無論勝負,他都必須一往無前,軍人戰死在沙場上是命運的歸宿,更是無上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