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高綽正自信慢慢,意氣風發,前方突然傳來連片的慘呼哀嚎。高綽心中陡然一沉,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高綽軍驚慌失措起來,望著堆滿枯葉的地麵,一個個麵如土色,再也不敢前進一分。而後麵的人一時刹不住腳步,前擁後擠,頓時將不少人擠傷擠死。
“王爺,叛賊設了陷阱,我軍損失不少!”副將不敢擅作主張,連忙前來稟報。
“廢物,你不會探路嗎?”高綽頓時勒住馬韁,憤怒地看著那將領,猛然一劍砍在那將領的頭盔上。
“砰!”
那將領頭盔應聲而落,同時還有一縷發絲飄落在空氣中,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低垂的眼睛裏滿是屈辱和憤怒。若不是頭上戴著鐵家夥,今日他必死無疑。但如今身在人下,他卻也隻能將滿腔憤怒壓在心中。
“命人在前探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叛匪殺個幹淨,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高綽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將領,鋒銳的劍尖距離那將領的鼻尖隻有寸餘的距離。
“是!”那將領不敢反對,連忙答應一聲便匆匆傳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血的教訓,高綽軍再前進時速度已經放緩了不少,三千名運氣不佳的士卒被選拔出來排成一排慢慢地向前探索道路。
青州軍似是準備不充分,直到高綽軍來到樹林的邊緣,他們也未再遇上什麼陷阱,機關,這也讓那負責他路的士卒們大大鬆了口氣,後背上的衣衫卻早已被汗水浸透。
“高綽,你果真是數烏龜的,爺爺都已經在此吃了晌午飯,美美睡了一覺,你居然才出來啊!”
高綽軍出了茂密的樹林,重見天日,心中甚是暢快,然他們那暢快感剛剛升起,遠處卻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熟悉的聲音,直駭得眾高綽軍三魂丟了兩魂。
“直娘賊,氣煞我也!你這賤種,我殺了你!給我上,殺了他!”密林中騎馬不便,高綽便受了不少罪,而且十八萬大軍被五千敵人戲耍,他心情幾起幾落,整個人早已抓狂,不想剛出樹林就聽見那晦氣的聲音,高綽再也忍耐不住,大聲下令。
“殺!”雖然一番折騰高綽軍士氣低落,身心疲憊,但軍令如山,誰敢不從。他們隻能握緊兵器,吼叫著衝向數十米開外,好整以暇的五千敵軍。
……
青州城東門外,高興曾以一千勇士抗擊一萬濟州軍,那神勇之資早已在天下間傳開。試問這天下都多少人能有如此勇氣,而且還將一萬濟州精銳完敗。
遙想當年,高長恭隻是一個不得誌的庶出皇子,但他卻敢以五百鐵騎衝擊周軍十萬甲士,解救了晉陽之圍,這是何等的壯舉,又需要何等的豪氣?也正是因為如此,高長恭才能在民間享有如許高的聲譽。
如今,高興區區一人匹馬,竟敢與三千精悍之士在正麵廝殺。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他的舉動太過瘋狂,但卻無不佩服他的勇氣。
尤其是高興那驚人的膂力,迅敏如風的步伐,淩厲無情的殺戮,還有嘴角那悲憫的笑容,一切都讓人將這個英俊的少年牢牢記載心中,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相比於上次在青州城東門外的廝殺,此時的高興處在巔峰狀態,渾身真氣充盈鼓蕩,而吳三桂,秦瓊等人在側,他沒有後顧之憂,在三千人的陣營中衝殺起來自然也輕鬆許多。
從開始到現在,高興已經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他隻是用最快的速度揮刀,將一切阻攔在道路上,對自己有威脅的敵人砍倒在地。高興手中的兵刃已經換了三次,普通的鋼刀無論如何也經受不住高興如此瘋狂的殺戮。高興那一身白衣也早已被鮮血浸透,變得血紅,遠遠看去就如同來自煉獄中的魔王,叫人膽戰心驚。
“哈哈哈哈!”高興如同一柄鋒銳的利器,很快便將三千人的陣形紮穿,但他卻沒有停留,反而轉身再戰,再次撲入人群,同時口中大聲吟唱起來。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
“ 君不見, 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逐奔儒民泣……”
高興的聲音本就清朗,配上此時的場景,這首《男兒行》頓時添了幾分豪氣,更是聽得在場的人熱血沸騰,蠢蠢欲動。
“師長,我們上吧,不能讓大人獨自而戰!”秦瓊身旁,一個旅長緊緊攥著雙拳,身體因為激動而輕輕地顫抖著。
“不,等等!”秦瓊緊咬牙關,輕輕搖搖頭,雙眼卻是死死地盯著戰場上那一抹鮮豔的紅色,眸子中跳躍著灼熱的火光,呼吸紊亂而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