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文化,沒有思想的軍隊是異常散漫的,戰鬥力極其缺失,但這樣的軍隊也最容易被收編和控製。
當吳三桂跪倒在地上時,與他同來的八萬大軍便喪失了抵抗力,這也標誌著在這場決戰中高興完勝,一舉將地盤擴大了三倍有餘,兵馬更是以十萬計。
高興和吳三桂把臂對視一陣,繼而同時放聲大笑起來。看著他們親切歡愉的笑容,除了知情人,其他人不由奇怪,莫非吳三桂和高興是相知很久的老朋友?
有了吳三桂的幫助,高興收編降卒的工作便方便了許多。吳三桂一聲令下,八萬士卒便乖乖放下了武器,盡管有些人心中頗不情願,但大勢已去,他們也無可奈何。
將後續工作交給親信的特種部隊出身的士卒後,吳三桂便隨著高興進入了南青州城。
當一身血衣的高興歸來時,南青州城頓時沸騰起來。大勝的訊息傳來,壓在百姓心頭的憂愁霎時消散不見,人人歡欣鼓舞,奔走相告。而披頭散發,一身血衣的高興卻沒有讓南青州城的百姓感覺到畏懼惶恐,他們有的隻是敬佩與自豪。
以一戰三千,如此壯舉,天下間有幾人敢為?高興不僅有這樣的勇氣,還有這樣的資本。他不僅在正麵戰場上擊敗了三千敵軍,更是以一己之力降服了八萬敵軍。此時此刻,高興在南青州城的百姓眼中無疑是戰神的化身,是他們的保護神。
如果曾今許多百姓隻是因為高興分發給他們土地和救濟糧,暫時能夠生存下去而願意鋌而走險,跟隨高興走上搖旗呐喊,推翻暴政的道路,如今他們卻是真心願意追隨高興共創盛世,保護自己的家園。
從城外到刺史府,一路上都是向高興見禮的百姓,高興也都一一謙和有禮的點頭揮手致意,間或噓寒問暖幾聲,雖然他一身的血腥味,但眾人卻沒有覺得猙獰可怖,相反十分親切。
回到刺史府書房內,沒有了萬眾矚目,高興本來鏗鏘有力的步伐突然踉蹌起來,挺直的腰杆霎時傴僂起來,紅潤的臉龐也登時變得蒼白起來。
“哇!”
高興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趔趄著就要一頭栽倒在地,虧得淩蕭雲和吳三桂眼疾手快將他攙住。
“大人,您怎麼了?”
“大人,您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
吳三桂和淩蕭雲兩人合力將高興扶到椅子上坐下,憂慮而關切地看著高興問道。
此時的高興哪裏還有先前那大殺四方,神威不可輕犯的模樣?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暗淡,呼吸粗重而紊亂,整個人看上去極其虛弱。尤其是衣衫上還在淅瀝瀝如下雨般地滴著血珠,也不隻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不礙事,休息下就好!咳咳!”高興無力地擺擺手,想要坐直身體,卻是氣息不勻,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大人,您受傷了?我去喊郎中來,您等著!”吳三桂何時見過強大無比的高興如此虛弱的模樣,心中既是焦急有感覺自責萬分。說著,吳三桂便要出門去尋找郎中。
“站住!”高興說了一句,然後又咳嗽起來。
“大人,您傷的很重,還是找郎中來悄悄吧!”吳三桂急的眼睛泛紅,聲音都不禁有些哽咽起來。
此時此刻,吳三桂心中悔恨難當。要知道,高興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他麾下的那些人,而下達命令的又是他這個主帥。無論吳三桂在外人眼中是多麼冷酷,是殺人如麻的鐵血統帥,但他其實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高興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希望與追求。
“聽我說,你不能去!”高興抓住吳三桂的衣衫,雙眼緊緊地注視著後者的眼睛,有些費力地說道。
“為什麼?”吳三桂咬著牙說道,看著高興嘴角的鮮血,額頭上的虛汗,他心痛如絞。
“吳將軍,如果讓外人知道大人受了重傷,那大人今天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且城外那些降卒也有可能趁機倒戈,到那時無論是大人,你我,還是南青州城都將麵臨著巨大的危險啊!”淩蕭雲一手按住吳三桂的肩膀,沉聲說道。
吳三桂本就不笨,先前隻是關心,此時得了淩蕭雲的提醒,頓時明白過來。看著高興失去顏色的嘴唇,黯然的眼神,吳三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懇地說道:“大人,都是我不好,累您受傷,您責罰我吧!”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沒有你想得那麼虛弱,隻是真氣耗盡而已!”高興急速喘息了幾聲,將紊亂的氣息稍微平複下,然後溫和地笑著說道。
吳三桂驚喜地抬頭說道:“真的?”
“當然,去給我找一身幹淨的衣服來,身上粘粘糊糊的實在難受!”高興笑著點頭說道。
“是!”吳三桂立即從地上躥將起來,飛快地出門為高興尋找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