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名亢渾身一震,驚駭欲絕地看著高興,臉上再也沒有倨傲的淡然。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仿佛渾身赤*裸裸的,沒有一絲遮蔽地呈現在高興麵前,就連內心的想法似是也能被他窺視去。
高興的右手雖然隻是隨意地搭載章名亢的肩上,沒有抓緊,幾乎沒有一絲力道,但章名亢卻有如芒刺在背,身子僵直,不敢有分毫的動彈。
“高將軍是不是認錯人了?”章名亢強忍著心頭的驚懼與憤怒,勉強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認錯人了?你不是章名亢?”高興仔細看了章名亢一眼,臉上露出一絲遺憾的深情,然後煞有介事地說道:“原本看在我妻子的份上,我是不打算為難拜月教的人的,既然你不是拜月教之人,那我也就不用再犯難了!”說著,高興臉色一冷,右手驟然發力。
“嗯哼!”章名亢頓時悶哼一聲,額頭青筋直跳,雙拳更是握得喀嚓作響。章名亢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是任憑他憋紅了臉,使盡了全身的氣力,高興那看似纖細的手臂確如同巍峨的崇山一般壓在他的肩頭,讓他直起身來都十分艱難,而體內的真氣湧入高興體內更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無邊的恐懼籠罩在章名亢的心頭,將他所有的驕傲盡數撕碎。雖然早就從長輩的口中得知了高興的實力,但他卻從未相信過。如今才知道,高興的實力不是以訛傳訛,而是更加的深不可測。
想他章名亢乃是拜月教新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但如今卻敗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中,而且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如此打擊,讓他從天堂突然墜入地獄,再也看不見一絲光明。
看著章名亢的臉色由憤怒到恐懼,再由恐懼到絕望,直到最後放棄了反抗,高興嘴角閃過一絲不屑的笑容,這才緩緩鬆開了右手,來到駱炳身前,輕笑著道:“駱公子,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要被某些鄙賤之人所欺騙!”
說完,高興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深情有些呆滯,臉上淚痕未幹的女子一眼,然後不理皺眉思索的駱炳,徑自邁步向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消失不見,身形好不瀟灑。
出身在門閥權貴之家的子弟,隻要不是先天腦子有病,一般都十分聰明,畢竟生活的環境潛移默化地教會了他們許多東西。即使有些人時常展現出來的行為乖張而暴虐,如同蠻夫一般不知思索,但那隻是他們清楚自己身後的實力足夠他們自由選擇做事的方式與風格。
雖然高興沒有說明具體的事情,但駱炳還是知道了不少事情。首先,那哭哭啼啼的小妾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其次,這件事情很詭異,是有心人想挑起並州幾大勢力的爭鬥。
按照高興所說,他前幾日未曾出門,如何調戲別人?這種事情隻要一調查就知道,可信度極大。高興說在安德王府見過自己的小妾,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安德王自找麻煩。如此推論,高興和自己的小妾根本就不認識,一切都是那女人的構陷。而高興之所以承認與女子認識,不過是告訴自己,他的背後是安德王,讓他不要盲目衝動。
“來啊,把那個賤人和那個小子帶走,居然如此大膽戲弄咱家!”想通了此間種種,駱炳頓時陰沉著臉,殺氣騰騰地看著章名亢和小妾道。
“哼!”駱炳的小妾看著麵帶淫邪之色,凶狠萬分的家丁們向自己逼近,臉上的悲戚柔弱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肅殺,靚麗的桃花眼中殺機肆虐,“駱炳,少豈是你能動的?識相的就讓開,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會為難於你!”
“哈哈哈哈!”駱炳頓時怒極反笑,“賤人,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敢威脅我?!”頓了頓,駱炳麵目猙獰地厲喝道:“上!給咱家扒光了她,咱家要當街處置這個吃裏爬外,不知廉恥的下賤女人!”
“不見棺材不掉淚!”女子眼中一寒,不待那些興奮癲狂的家丁衝來,纖細的腰身一扭,便衝入了人群。一陣肢體碰撞和慘叫聲後,茶樓瞬間變得空曠起來,原本耀武揚威的家丁悉數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你、你!”駱炳瞪大了眼睛,手指顫抖著指著女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有些人還不是你這種層次所能得罪的!哼!”女子冷冷地瞪了駱炳一眼,然後恭敬地走到有些失魂落魄的章名亢一眼,和聲道:“少主,我們該離開了!”
“好!”
……
晉陽城外,一處密林之中。
“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不但已經打草驚蛇,更是破壞了我們與高延宗的關係?”藍衣中年人憤怒地看著章名亢,大聲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