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保密(2 / 2)

三十萬大軍,如今所剩隻有四分之一,尤其是素來倚重的將領損失慘重,讓宇文邕一時間難以接受。宇文憲,王軌,韋孝寬,梁士彥,這四人乃是北周肱骨,然而如今卻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諸如達奚震,韓明,賀若弼,韓擒虎,高穎等人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勇將,如今卻都折在了齊國,你讓宇文邕如何不心痛如絞。

急促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太醫很快便搶進門來。當看見宇文邕氣若遊絲的樣子,那太醫一臉驚容,顧不上與於翼見禮,忙取出隨身攜帶的金針,迅速為宇文邕施救。

宇文邕卻猶若未覺,口中依舊念念叨叨,不過聲音卻小了許多,最後終於閉上了雙目,暈厥過去。於翼自始至終都緊緊地盯著宇文邕,見此情形,嚇得亡魂盡冒,想要呼喊,診斷完畢的太醫卻及時阻止他道:“於大人,陛下暫無性命之憂,但此時卻不宜打擾。”

“呼——”於翼長出口氣,懸著的心才放鬆下來,但背後的衣衫卻被汗水完全浸透。緩了口氣,於翼一邊協助太醫為宇文邕蓋好被子,一邊焦急地問道:“太醫,陛下情況如何?”

那太醫定定地看著昏睡中的宇文邕,眉頭緊緊皺起,良久才長歎一聲,眼中滿是憂慮。

於翼心中一沉,有些遲疑地道:“太醫,陛下的傷勢……”因為過於緊張,於翼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口幹舌燥,雙手掌心卻是汗涔涔的。

那太醫再歎一聲,麵色沉重地看著於翼道:“於大人,陛下本就身染重病,如今又受了刺激,怒火攻心,邪氣趁機侵入體內,形勢甚是嚴峻,藥石之力怕是……”說到這裏,他便住口不言,但所表達的意思於翼卻是再清楚不過。

“你說什麼?你這庸醫,因何如此信口雌黃,胡言亂語?陛下不過是偶感風寒,休息幾日就可無恙,哪裏像你說得這般?”

太醫話音方落,於翼陡然色變,枯瘦的大手探出,狠狠地攥住前者的衣襟,直將其拽的一個趔趄,就連呼吸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於翼惡狠狠地盯著那太醫,身上澎湃的殺氣壓迫而出,厲聲道:“說,你受何人來此,有何居心?”

“咳咳!於大人,下官絕無謀害陛下之心,下官冤枉,您鬆手,咳咳!”那太醫一臉惶恐,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庸醫!”於翼怒哼一聲,猛然鬆開手掌,但眼中的殺意卻是有增無減,“你給本官聽好了,若是陛下有任何閃失,你自己提頭來見!”

那太醫打了個機靈,他想出言反駁,但卻沒有那個膽子,隻能將滿心的委屈,憤怒,恐懼深深壓下,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地看著於翼,眼中幾乎流出淚來。

伴君如伴虎。作為皇室的專用醫生,雖然他享受著高官厚爵,但所擔負的風險同樣巨大,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家人朋友也可能會受到牽連。

“關於陛下的病情,本官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頓了頓,於翼雙目中閃過一抹森寒的光芒,“後果你自己知道!”

那太醫渾身一抖,噤若寒蟬地點點頭,大氣都不敢出。

聲嚴色厲地威脅過那太醫後,於翼的目光突然向四周看去。

“於將軍,小人願立下毒誓,絕不敢泄露一絲秘密。”

“將軍饒命,饒命啊!”

卻是負責守衛宇文邕的八名護衛,見於翼殺機浮動的目光掃來,盡數跪倒在地,一臉惶恐之色,淒哀地哭訴道。

於翼走近幾步,神色舒緩了少許,淡淡地問道:“你們當真能保守秘密?”

“當真,若是小人胡言亂語,願受萬箭穿心之苦!”見於翼臉色緩和,眾護衛似是看見了曙光,忙不迭地說道。

“好,既如此,本官便答應你們!”於翼微笑著說道,眾護衛聞言頓時興奮地叩首道:“多謝將軍開恩,多謝將軍開恩!”

“起來吧!”

眾人再三謝恩後才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然而就在他們放鬆的刹那,於翼出手如閃電奪下兩柄長劍,森冷的劍芒連閃,八名護衛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愕然與絕望,渾然不敢相信於翼竟然出爾反爾,如此無情。

“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於翼有些愧疚地看著他們,低聲道:“安心去吧,你們的家人本官一定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