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找對手(1 / 2)

北周,長安城,內皇城。

“太子殿下,本王知道您被小人蒙蔽視聽,是以這些年才犯下諸多過錯,德行有虧,而今更是被小人構陷,錯手弑父,犯下彌天大錯。佛家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您又何必為了鄙賤小人而執迷不悟,一錯再錯,莫不是真要讓先皇死不瞑目,祖宗蒙羞?!”

紀王宇文康人到中年,相貌魁梧,身披紅色鎖子甲,騎乘著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身後黑色的鬥篷在寒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他一臉嚴肅,聲音洪亮,又有身後連綿數裏,黑壓壓一片的十萬大軍為後盾,中氣十足,甚是威風。

“宇文康,你好大的膽子!你身為周臣,沒有皇上和寡人的命令竟私自調集兵馬圍困長安,以下犯上,圖謀叛亂,實在是罪不容誅!”

皇城城頭,宇文贇一襲金甲,明黃色的披風高高飄揚,其上龍紋盤繞扭動,栩栩如生,貴不可言。此時的宇文贇一臉陰沉,眉宇間少了一絲陰騭,多了一絲憤怒。他身為太子,先皇故去,登基稱帝也是順其自然,奈何紀王宇文康卻顛倒黑白,信口雌黃,名為“清君側,誅奸佞”,實際上卻是意圖謀反。

“父皇待你恩重如山,他屍骨未寒你便露出狼子野心,真可謂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隨著宇文贇頗有氣勢的喝罵,皇城城頭駐守的周軍頓時齊聲大喝起來,滾滾聲浪,震動四野,威勢倒也驚人,隻是比起宇文康謀逆大軍還是顯得有些勢弱。

“哈哈哈哈!”

宇文康聞言卻不動怒,而是張狂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對宇文贇的蔑視與嘲弄。笑了一陣,宇文康臉上的笑容猛地一收,怒目圓睜,眼中精芒爆閃,渾身殺氣騰騰,揚聲高喝道:“宇文贇,你貴為太子,卻妄信小人,與之沆瀣一氣,多有敗德之舉,常為先皇責罰。”

“鄭譯區區鄙賤小人,卑劣無恥,本被先皇趕出東宮,你卻罔顧聖命將之召回宮中,如此抗旨不尊,該當何罪?皇上率軍東征西討,命你行監國之職,你卻如何行事?終日聲色犬馬,驕奢淫逸,與小人淫婦蠅營狗苟,至國家大事於不顧,至天下萬民於不顧,如此無德無行之人有什麼資格繼承大統?平白葬送了大周數十載江山社稷,讓宇文氏列祖列宗蒙羞!”

“殺鄭譯,弑淫婦!”

“殺鄭譯,弑淫婦!!”十萬大軍頓時振臂高呼,聲浪滾滾,如排山倒海,幾乎讓四溢的寒風都為之一靜。

“你這逆賊!”宇文贇一張臉頓時成了醬紫色,雙目中似欲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道:“來人,給我將這大逆不道的狗賊擒來,寡人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宇文贇本性暴虐淫邪,好鋪張浪費,偏生宇文邕一向節儉,嚴厲,對他自然十分苛責,是以宇文贇對父親是苦大仇深。如今宇文康提起宇文邕責打他的事情,頓時觸到了他的逆鱗,就連身上那些陳舊的傷痕似是也隱隱作痛,你叫他如何不怒。

“殿下且慢!”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宇文贇心中不悅,猛然轉頭看去,便見一個容貌俊朗的將軍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神色雖恭敬,但卻沒有敬畏。這人卻是左宮正,宇文孝伯。

“不知左宮正有何話要說?”宇文贇皺了皺眉頭,臉上的不悅甚是明顯,遂語氣也有些生硬。

宇文孝伯卻置若罔聞,臉上依舊嚴肅無比,先行了一禮,這才沉聲道:“殿下,宇文康擁兵十萬,而皇城中能戰者不過半數,若是冒然出城,恐正中敵人下懷,實為不智。宇文康來勢洶洶,鋒芒太甚,微臣以為,我們應當利用城高牆厚固守,隻需過得幾日,附近勤王的兵馬便會到來,那時再作反擊,宇文康必敗!”

宇文康早有反意,隻是因為宇文邕在,周國便固若金湯,他無有可趁之機,如今宇文邕兵敗身死,舉國震動,人心浮動,正是揭竿而起之時。長安城本就空虛,宇文康又準備多年,是以才一鼓作氣衝進了長安城,將內皇城團團圍住。

“宇文康這逆賊大肆叫囂,寡人若避而不戰,豈不是自損軍威,到時候如何能勝?”宇文贇眉頭皺得更緊,看著城下那不可一世的宇文康,心中的怒氣便無法遏製。

“太子殿下,左宮正大人所言不虛,如今皇城中兵缺將寡,實不宜與人硬拚。殿下乃是大周太子,更負有監國之職,宇文康大膽犯上,謀逆竄亂,名不正言不順,必遭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殿下隻要固守皇城幾日,援兵必到,到時候再誅殺逆賊也不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