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陸晗玥陪同下消失在屏風後的高長恭的背影,精芒閃爍地雙目死死盯著麵前一臉嚴肅而冷漠的淩蕭雲,劉忠籠在袖中的雙拳攸的收緊,周身不禁散發出絲絲殺氣。
感受到劉忠身上那迫人的氣息,淩蕭雲如芒刺在背,如同被眼鏡蛇盯上一般,呼吸都不禁微微一滯,但他卻運轉體內真氣,強壓下心中的不適,笑著低聲道:“劉先生,百花宮特使天仙子和罌粟花三日前已經到了青州。”
劉忠頓時一怔,有些驚詫地看著淩蕭雲,正要開口相詢,後者卻是再次出言道:“劉先生,請吧!”
劉忠深深地看了一眼淩蕭雲,突然開口問道:“你與天道宗有何關係?”
淩蕭雲臉色陡然一變,但卻很快恢複了平靜,靜靜地注視著劉忠道:“我與天道宗並無關係,劉先生何出此言?”
“哦?”劉忠眼中光芒閃了幾閃,輕輕點了點頭道:“請轉告小王爺高興,老夫改日再登門拜訪,告辭!”說著,劉忠便一揮衣袖,向著客廳外大步而去。
“先生請留步!”淩蕭雲忙叫住劉忠道:“您忘了赤霄劍!”
“這是送給王爺的禮物,怎能收回呢?”劉忠頭也不回,擺擺手,衣袂輕揚,很快便消失在淩蕭雲的視線之外。
淩蕭雲看著小幾上那絢麗的帝道之劍赤霄,眉頭輕皺著搖搖頭。東西雖好,卻不好拿,高興注定要和拜月教糾纏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也無法預料。
就在高長恭接見劉忠時,晉陽皇宮高延宗的寢宮中同樣也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白麵無須,看上去四十出頭,麵色紅潤,但一雙眼睛卻是飽經風霜,開闔之間偶爾有精芒閃過,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銳氣逼人,與身上那一身太監服格格不入。
“你當真有把握成功刺殺高長恭,助我一統江山?”高延宗胖臉上的小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對麵的老者,聲音十分低沉,語氣中滿是熱切之餘也充滿了深深的懷疑。
這人自稱拜月教太上長老章嵩,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雖然出示了拜月教的信物,但對於他的來意,高延宗仍舊十分懷疑。對拜月教,他的情緒是十分複雜的。曾今,是拜月教將他送上了巔峰,也是拜月教將他推落穀底,如今他們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直言要刺殺高長恭,助自己一統江山,但他們究竟有什麼意圖呢?
章嵩眉頭一挑,直直地看著高延宗道:“怎麼,皇上不相信我拜月教的實力?”
“你可知這晉陽城中有多少精兵悍將,這宮中又有多少高長恭的親信?”高延宗雖未回答,但他顯然心有疑慮,對章嵩所言沒有多少信心。
“哈哈哈哈!”章嵩聞言不由大笑,“高長恭麾下雖有精兵強將,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老夫自有辦法殺他,不過卻要皇上相助。”
高延宗聞言眉頭頓時緊緊皺起,肥胖的身子深深埋在椅子中,臉上的神色變換不斷,心中劇烈地掙紮著。
高延宗雖然貴為皇帝,然而卻是名不副實,莫說城中文武百官,就連這宮中的宮女太監,他能指揮的也是寥寥無幾,深居皇宮,便似是囚禁在籠中的鳥獸一般,哪有半分快樂。
想他血脈何等高貴,如今卻要在高延宗那庶出的賤種麵前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任其擺布,高延宗便怒不可遏,但一想起高興那可怕的魔鬼,他又恐懼地渾身顫栗,冷汗直冒。這幾個月來,他簡直是度日如年,備受煎熬,想要反抗,卻又不敢。
就在高延宗想要徹底放棄掙紮時,章嵩卻突然來到他麵前,他那顆即將沉寂的心不禁翻滾動蕩起來。成敗勝負在此一舉,是進是退,高延宗不禁陷入了迷茫和猶豫之中。
高延宗很清楚,一旦事情失敗,等待他的結局隻有一個,高興不可能會再次放過他;然而若是事情成功了,他不僅能一雪前恥,更能坐擁萬裏江山,從此風光無限。
見高延宗麵色陰晴不定,遲遲不能決斷,章嵩臉上閃過一抹不屑,再次出言道:“皇上,實不相瞞,我拜月教與高興仇深似海,不死不休,上次高興雖然僥幸逃脫,卻是因為動手的隻是我拜月教徒孫罷了,功力不足老夫三成。此次老夫親來,莫說一個高興,縱是三五個,老夫殺之也不費吹灰之力!”似乎是為了增加高延宗的信心,章嵩話音一落,身上便猛然散發出一股驚濤駭浪般的氣勢。
高延宗渾身巨震,駭然地看著章嵩,呆愣了半晌,狹小的雙目終於迸射出兩道狠厲的光芒,咬牙切齒地道:“一切全憑老先生吩咐,朕必殺高長恭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