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大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向來沉默寡言的蕭淩聽袁天罡如此說,再見高興麵色雖蒼白,神情卻恢複了平靜,眉宇間的陰霾與戾氣也消散不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臉上不由多了一絲笑意,便是話語也多了些。
接著,蕭淩長身而起,先是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一臉嚴肅地看著袁天罡和玉清道長,言辭懇切地道:“二位道長,多謝您們施以援手,救助我家大人,蕭淩銘感五內,日後但有差遣,絕不敢辭!”說著,蕭淩便一揖到地,神色甚是尊敬。
“蕭壯士請起!”袁天罡右手前探,輕輕托住蕭淩的臂彎,淡笑著道:“小兄弟不必行此大禮,貧道與小王爺是朋友,朋友有難貧道出手相助也是理所應當。”
玉清道長也笑著搖頭道:“蕭壯士不必客氣。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恰逢其會,又怎能見死不救?況小王爺乃世之英豪,寬厚仁慈,若就此夭折委實令人扼腕,也是百姓的不幸。”
說話的功夫,袁天罡和玉清道長的麵色已然恢複了紅潤,氣息悠長淡定,若非眉宇間那淡淡的疲態,誰又能看出二人整整兩日不休不眠,不吃不喝,運功不止的為高興療傷?由此可見,二人功力是何等的深厚。
蕭淩心中凜然,神情又尊敬幾分。堅持向袁天罡和玉清道長行了一禮,蕭淩語氣堅定地道:“大恩不言謝,日後定有所報。”頓了頓,蕭淩又道:“二位道長,此地較為荒僻,不適合大人修養,且二位道長連日操勞,想來疲憊困頓,不若隨在下一同前往晉陽城,王爺若知道二位前去,定然欣悅!”
袁天罡笑著看了玉清道長一眼道:“玉清道長,萬裏江山,茫茫人海,你要找人怕是不易,不若請小王爺相助,想必容易不少。”
“袁道長說的是。”玉清道長略一沉吟便頷首讚同了袁天罡的說辭,然後衝蕭淩微笑道:“蕭壯士,如此就叨擾了!”
“二位道長客氣,請!”說著,蕭淩便欲將高興背負在身上,袁天罡忙笑著阻止道:“小兄弟,你身上有傷,還是由貧道帶著小王爺吧。”
蕭淩正要拒絕,袁天罡卻又笑著道:“小兄弟切莫拒絕!說實話,貧道兩日粒米未進,如今已是饑腸轆轆,若是由你這重傷之軀帶著小王爺,我等到得晉陽恐怕已是日暮,這還不餓死老道?走吧!”
說著,袁天罡便隨手將高興負在背上,大步流星地向著山林之外行去,那舉重若輕,神采奕奕的樣子看得蕭淩既驚且歎,暗道今日方知世界之大,人外有人,再不敢為“天下第一殺手”的名號而驕傲自大。
雖然蕭淩身上的傷勢未愈,不過放下心事,又有袁天罡的丹藥輔佐,他的傷勢好了不少,行走已無大礙,一行四人便在山間迤邐而行,向著晉陽城進發。
直到進入晉陽城,高興依舊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耗時兩日,高興終於在袁天罡和玉清道長的幫助下勉強戰勝了心魔,但心神消耗巨大,是以剛戰勝心魔他便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身體潛能激發,開始緩慢地自我修複。
而無論是高興抑或者是袁天罡和玉清道長,三人都沒有發現,就在心魔崩碎消失的刹那,丹田之中的長生真氣出現了玄妙的變化。碧綠如玉的長生真氣如今已呈現出墨綠色,光澤幽深而有些晦暗,曾今那蓬勃的生機而今卻是極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荒涼,冰冷的死氣。
高興四人才進城不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接著眾人便見街口出現了數百騎,各個衣甲鮮明,佩刀挎劍,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冰冷煞氣。
“停!”
隨著一聲輕呼,風馳電掣而來的數百騎頓時止步,動作整齊而利索,期間竟無異響傳出,正可謂“動若脫兔,靜如止水”。
袁天罡遠遠看著,眼神淡淡,然嘴角卻露出一抹讚許的笑容。能有如此軍容整肅,令行禁止的軍隊,高長恭父子功不可沒,而他也沒有看錯人。
袁天罡精通星相占卜,易理術數,數年前便窺測天機,察覺高興迥異命格,是以數次現身提點災厄,目的便是希望能與高興結下善緣。
這次袁天罡正是感覺高興有難特意前來相救,卻沒料到竟在半路遇上走火入魔的高興,虧得蕭淩拚死製住了高興,又有玉清道長相助,否則恐怕袁天罡也無法將高興從鬼門關上救回。
“蕭侍衛,興兒在哪?”便在這時,一個清朗急切的聲音響起,接著便見一個身著細甲,豐神俊朗,威武不凡的將軍越眾而出,不是攝政王高長恭又有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