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女皇的對策(1 / 2)

“玉清道長,那拜月教委實猖狂至極,三番五次尋釁本王,如今更是恣意妄為,竟敢勾結奸佞刺殺本王,難道真當本王好欺不成?此番不消道長出手,本王也定要找拜月教討回個公道!”

高長恭憤然離座起身,雙目中寒光閃爍,身上自由一股逼人的王者威嚴彌散開來。

作為神武皇帝高歡的嫡親,高長恭對於拜月教並不陌生,對其與高氏一脈的淵源也有些了解,更何況還有章蓉這一層關係,對拜月教的事情高長恭遠比一般人要清楚得多。

數十年前高歡自六鎮起兵,最終建立東魏政權,這其中拜月教功不可沒,不過以高歡的霸道與精明顯然不會完全信任拜月教,否則自己豈不是成了傀儡,一切努力也將他人做了嫁衣。

是以,在高歡有意識的控製下,拜月教縱然得了諸多好處但也沒有達到逆天的程度。而拜月教的決策者也非庸才,自不會盲目地與皇權硬碰,而是在暗中謀求發展,這也正是拜月教基業可以曆經數百年而長盛不衰的原因。

自古以來,中原大地王朝更迭不知凡幾,然而世家豪族卻始終屹立不倒,不僅是時代的特性造就,之中也有其生存綿延的獨有規則。

拜月教作為北齊帝國身後的巨擘,與北齊許多世家豪門都有利益糾纏,人脈之廣,勢力之大常人根本難以想像。

無論是高長恭還是高興,對拜月教的態度之所以曖昧難明便是不希望雙方徹底撕破臉皮,最終兩敗俱傷,讓他人得了便宜。畢竟如今北齊局勢動蕩,強敵環伺,內鬥不止,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到時候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依高興父子的脾性是不希望看見這種事情的。

然而此時的高長恭卻是被拜月教徹底激怒。想他堂堂王爺之尊,擁兵數十萬,卻保護不得家人周全,被拜月教屢次得手,弄的是灰頭土臉,便是兒媳都險些喪命,還有何顏麵可言?

如今既已撕破臉皮,那還需要顧及什麼,對待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是以高長恭終於下定決心與拜月教一決高下,言語間便充斥著憤懣的肅殺之氣。

“王爺愛憐小徒,貧道心中甚是感激。”玉清道長施禮道謝,繼而話鋒一轉,疾言厲色地說道:“隻是高嵩以大欺小,欺我徒弟,貧道卻是容他不得,今次定要與他整個高下,好叫他知道這天下非是他拜月教一家獨大!”

高長恭笑著點頭道:“道長要親力親為本王也不阻你,不過拜月教人多勢眾,道長若有需求但請之言!”

“那就多謝王爺了!”玉清道長感激地一笑,然後端起麵前的酒樽道:“王爺,貧道敬您一杯,謝謝您對小徒的厚愛!”

高長恭重新落座,舉杯笑著說道:“應該的,道長您請!”

……

鄴城之北,拜月山莊。

“亢兒怎麼了,你再說一遍!”高崇瞪圓了雙眼,雙手死死抓著椅子上的扶手,咬牙顫聲說道。搖曳的燭光下,章崇的臉色陰沉似水,雙目中隱隱泛著血色,身上殺意凜然,氣息不穩,便似欲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

在章崇對麵,跪著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作農夫打扮,隻是雙手格外壯實,看上去非常堅硬有力。

此時,聽見章崇帶著急切,惶恐,希冀的問話,中年人渾身巨震,眼中閃過一抹驚懼,嘴唇抿了幾抿,終於抵不住章崇身上那巨大的壓力,開口低聲說道:“主人,三日前高長恭公告天下,以謀反之罪將少主於鬧市處以車裂之刑,還有我教三百弟子也盡數被高長恭梟首示眾!”

“車裂!”章崇豁然起身,怒目圓瞠,雙手用力過大,竟生生將梨木椅子扶手捏碎,肥胖的麵孔更是扭曲得可怕,聲音仿似來自九幽一般陰森恐怖:“高長恭,你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啊!”

說著,章崇身上猛然散發出彌天的煞氣,直讓對麵的中年人悶哼一聲,臉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深深地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亢兒,亢兒,我可憐的亢兒啊!”章崇熱淚盈眶,語音悲憤淒涼,“亢兒,大爺爺還未來得及救你,你、你怎麼就這麼死了,你死的好慘啊!”

他本正謀劃親自前往晉陽救出章名亢,卻哪裏想到高長恭竟如此大膽,不惜與拜月教反目成仇,不但定了章名亢重罪,更是將他處以車裂之刑(五馬分屍或五牛分屍),連個全屍都不留。

這一刻,章崇不再是那個在拜月教權勢滔天,翻雲覆雨,陰狠毒辣的三長老,隻是個普通的老人,因為侄孫的慘死而悲痛,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