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南下,但我希望你一路順風,我和麗兒妹妹會一直等你平安歸來。”陸晗玥輕柔的一笑,便似百花綻開一般,嬌豔不可方物,清冷的眸子中泛著絲絲情意,一邊說著,她一邊溫柔地為高興整理著衣領。
高興一怔,遂低聲道:“你都知道了?”
“你前麵去尋師父的時候我恰巧聽見了。”陸晗玥淡淡地道,手上動作不停,一臉地專注。
陸晗玥知道高興決定的事情無可更改,故而未曾開口相勸,甚至連心中的擔憂也隱藏起來,如此深情厚愛,善解人意,直讓高興心中溫暖,便是空虛的身子也多了幾分力氣。
“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歸來。”高興緊緊地摟著陸晗玥,用下巴輕輕地摩挲著佳人的發絲,打趣地說道:“玥兒,你可要養好身子,不然娘親來了你如何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本來因為離別而心中傷感憂慮,陸晗玥眼中已隱隱有些水意,但聽見高興的話卻頓時羞不自勝,霞飛雙頰,將臉緊緊埋在高興胸口,心中的傷感卻是淡去了不少。
“玥兒,我該走了。”高興捧起陸晗玥的頭,輕輕地在其紅潤的嘴唇上一吻便轉身大步離去。
陸晗玥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抿著嘴唇,但眼角終究滑落兩行清淚。
“玥兒果然沒有看錯人。”懷著傷感的高興離開走到王府的前院,玉清道長清脆溫潤的聲音便傳了來。高興抬頭看去,就見玉清道長頭發束起,竟是男兒裝扮,一身白衣更是與高興平日所穿的樣式頗為相似。
“晚輩見過道長!”高興忙恭敬的行禮,無論是玉清道長救他性命,抑或是她是陸晗玥的師父,高興都不能慢怠。
“怎麼,你騙走了我的乖徒兒,於我還這般生分嗎,難道我當不得你一聲師父的稱呼?”玉清道長嗔怪地看著高興道。
“不,不,是我不對,師父切莫怪罪。”高興訕訕一笑,忙躬身賠禮。實難想像,玉清道長一副仙風道骨,話外高人的模樣,但卻也會如凡夫俗子般玩笑。古人尊師重道,這“師父”二字可不能胡亂用,不過玉清道長有命,高興自然要遵從。
“這才像話!”玉清道長滿意地笑道:“時間不早了,咱們這就出發?”
高興點點頭,好奇地道:“師父,你怎麼這般打扮?”
“還不是我那寶貝徒兒?”玉清道長無奈又憐愛的輕笑一聲,瞪視著高興,頗有些怨念地道:“玥兒擔心你功力受損,敵不過章家的匹夫,我這個做師父的隻能喬裝打扮,替你引章家的人出來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了男人忘了師父,唉——”
高興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愧疚,一臉尷尬地道:“師父厚愛,高興慚愧。師父既是玥兒的師父,也是我高興的恩師,今後我們自當孝順服侍左右,不敢懈怠分毫!”
“行了,時間不早,該趕路了!”玉清道長不耐煩呃揮揮手,不過眼中卻是閃過一抹欣慰之色。
半個月來,玉清道長對高興的為人和事跡了解極多,對這個外表驕傲,實則心有大愛,重情重義的小子倒頗為喜歡,而陸晗玥又傾心於他,是以玉清道長對高興也頗為親近。
“師父,這把赤霄劍乃是難得的神兵利器,您帶在身邊吧,這樣與人對敵也能多些勝算。”高興解下背後背著的布囊,打開來,裏麵正是帝道之劍赤霄。
“怎麼,瞧不上我老婆子的功夫?”玉清道長眉頭一挑,道。
高興語氣一滯,正要辯駁,玉清道長卻擺手道:“劍你自己收著吧。我修道已有幾十年,不近殺戮,這赤霄劍鋒銳逼人,殺氣太重,不適合老婆子,給你防身倒是最好。”
高興頓時有些無語,這玉清道長嘴上說著不近殺戮,但一提到要尋拜月教的晦氣,身上散發出的煞氣連高興都震驚,否則以她俗事不縈於懷的性子,又怎麼會隨高興一起南下呢?而她更是不計身份,做高興的替身來收拾拜月教章家。不過也正是這份嫉惡如仇,性情做派,才更讓高興尊敬親近。
“師父,請!”
“走!”
當高興率領著三千鐵騎呼嘯著從晉陽東門奔馳而出時,城中各方勢力的眼線細作便立即活躍起來,將消息傳向四方。
一場廝殺即將開啟,而不為人知的是,一個白發蒼蒼,形若枯槁的老嫗在這天夜裏進入了晉陽城,而一個布衣芒鞋的老者則追著高興的腳步一路向東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