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二哥!”
帳篷中傳來一聲悲鳴,接著便是一聲驚天怒吼,吼聲震耳欲聾,與此同時一股慘烈的殺氣排山倒海地自帳篷中席卷而出,那被方才的偷襲者撕裂的帳篷頓時化作偏偏碎屑漫天飛舞。
“好狂徒,竟敢殺我兄弟,納命來!”
話音未落,便見一個身穿胡服,須發花白,身形卻極是剽悍的老者雙目血紅,麵目猙獰,如同發狂的猛獸一般自帳篷中向著高興衝來,砂缽大的雙拳帶著淩厲的罡風,竟將高興身上的衣衫激得獵獵作響。
“來得好!”
感受著來人身上那濃重森寒的殺氣,高興心中微微一凜,然而他卻是怡然不懼,眸子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幽暗的雙瞳愈發深邃起來。
口中長嘯一聲,高興左手持槍,右手手腕輕顫,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那高昂的戰意,赤宵寶劍發出陣陣清脆悠揚的龍吟之聲,其上所散發出殺氣有若實質般縈繞在高興身周,幾乎將這片空間凝固。
“嘿!”
高興輕喝一聲,右腳跨前一步,劍作刀使,一擊力劈華山挾著向著撲來的老者當頭斬下。
老者本想一舉重創高興,好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哪曾想高興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快,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高興居然不以劍招之輕靈詭變來應對,反而擺出了一副硬碰硬的姿態。
“好賊廝,當真不知死活!”老者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口中一聲暴喝,揮出的雙拳又加了一份力道,毫無所懼地向著高興斬下的長劍迎去。
“當!”
一聲震天的巨響,老者渾身巨震,前衝的身形頓時凝滯下來,胸腹間一陣氣血翻滾,雙拳一陣酥麻,幾乎失去了知覺,然而讓他震驚不已的卻是高興的身子竟然也隻是晃了一晃,竟未被自己擊飛出去。
“這廝好大的力氣,究竟是什麼來頭?”
老者駭然地看著高興,臉上的自信與張狂俱都化作了驚詫與警惕。實難想像,這世上竟然會有比他力氣還大的人。
“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來此有何目的?”老者退後半步,與高興拉開了一些距離,雙目死死地盯著他喝問道,周身淩厲的氣勢如若有形般向著高興迫去。雖然沒有看見高興的容貌,但直覺卻告訴他麵前的不速之客年紀並不大。
高興冷笑一聲,渾然不懼地看著老者,身上縈繞的殺氣直衝霄漢:“老家夥,你又是誰?為何壞我好事?!”
“好個猖狂的小子,恁的無禮!”老者麵色一寒,雙眸殺機閃爍,冷聲道:“想必你就是高興派來的人吧?老夫看你修行不易,隻要你肯說出高興的下落,再留下手中的兵刃,今日老夫便放你離去!”
高興聞言頓時嗤之以鼻,哈哈大笑道:“老家夥,憑你也想留下我,方才你不是還要為兄弟報仇麼,怎的此時卻是看上了我手中寶劍?老匹夫,你一把年紀可是活到了狗身上,如此胡吹大氣,實在可笑啊可笑!”
聽出高興言語間的輕蔑與嘲諷,老者頓時氣得麵色陣紅陣白,眼神也愈發淩厲起來,氣急敗壞地喝道:“好賊子,竟如此狂妄,當真留你不得!小賊,受死!”
憤怒的咆哮聲中,老者雙足用力一跺地麵,大地震顫間他那高大的身軀便似一枚出膛的炮彈,撕裂了空氣,帶著令人心驚的尖嘯聲向著高興衝去。
這老者正是出身天邪宗的象三長老,楊廣的師父。天邪宗名列魔門四派之中,盤居西北,而且在四派中的戰力當屬第一。
百花宮有《牡丹經》,拜月教有《飛星逐月》,而天邪宗的獨門秘笈則是《龍象神功》。水行中龍力最大,陸行中則以象力為尊,顧名思義,這《龍象神功》便是鍛造體魄,積蓄力量的法門。
正因如此,天邪宗弟子各個身高體壯,力大無窮,而且好勇鬥狠,在武林中少有人敢惹。
天邪宗自宗主以下有長老六人,以功力高低排資論輩,前三者冠以龍姓,後三者則以象為姓。
象三雖然在天邪宗六大長老中敬佩末座,但論功力他卻是比拜月教太上九長老的章嵩高上一籌,即便與劉忠也堪一戰。
象三自幼修煉《龍象神功》,六十載光陰不綴,渾身筋骨早已堪比銅鐵般堅硬,刀劍難傷,然而在方才與高興交手中,象三卻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尤其是在他的拳麵上還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口。
高興那磅礴的力量已讓象三忌憚,而其又有神兵相助,象三想要勝之並非易事,是以象三才想以言語麻痹高興,一來使其放鬆警惕,二來可以籍此爭取時間來恢複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