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王隻是王(1 / 2)

“哈哈哈哈!”

那不速之客身形甫一落地,爽朗的笑聲中,整個人便如風般迎向了攻來的數十護衛,拳聲呼呼,腳影漫天,隻是三兩次呼吸的功夫,那些護衛便哀嚎著,橫七豎八地飛了出去,而這時,陳叔陵也終於看清了攔路者的樣子。

這是一個奇怪的男子,之所以說他奇怪,一來是因為你乍一看覺得他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再一看卻又仿佛已過不惑之年,又或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者;其二則是此人不是和尚,頭上卻偏偏鋥光瓦亮,寸草不生;其三則是這人的裝束,他穿著一身短打,腳上趿拉著草鞋,然而衣著的布料卻極其考究,其上的刺繡裝飾更是出自名家之手。

“始興王殿下,老夫並無什麼惡意!”攔路者隨意地朝著陳叔陵拱了拱手,這才瞥了一眼躺了一地的護衛,有些失望地道:“隻是您的這些護衛未免有些太弱了,連我這個老人家都不是對手!”

“你是誰?攔住本王有何企圖?”陳叔陵臉色陰沉地看著攔路者,寒聲道:“今日你若是說不出讓本王滿意的理由,小心你的小命!”

依著陳叔陵囂張跋扈,睚眥必報的性子,怎會放過這不速之客,隻是這攔路者武功著實不俗,陳叔陵不得不小心應對。

他為人雖然狂妄暴戾,但卻並非無腦之輩,否則又豈能因為功勳而被陳頊封為始興王,親自坐鎮湘州,都督數州軍事,與吳明徹一起與反賊司馬複對峙呢?

“老夫隻是個鄉野村夫,籍籍無名。”攔路者輕笑道:“今日老夫攔住王爺去路,隻是不忍王爺自毀了大好前程,故有一言相贈,還望王爺能夠移步到酒樓喝上一杯水酒!”

“無故獻殷情,非奸即盜!”陳叔陵嘲弄地一笑,繼而聲音陡然變得冰冷高亢起來:“大膽狂徒,竟敢在此妖言惑眾,當真不想活了?!”

“哈哈哈哈!”

攔路者聞言不僅不懼,反而朗聲大笑起來,隻是那笑容中卻充滿了憐憫與不屑:“始興王啊始興王,枉你狡詐如狐,大難臨頭尚不自知,真是可悲,可歎!”

說著,攔路者便惋惜地搖搖頭,轉身就走,空中傳來他似是自言自語的聲音:“蛇就是蛇,永遠無法成龍,王也隻是王,而成不了皇!”

聽出攔路者言語間的戲謔,陳叔陵氣得渾身發抖,正要暴怒,聽見這後一句意有有所的話,整個人便似被潑了一盆冷水,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心中的怒意也在刹那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恐慌。

“站住!”

陳叔陵失聲驚呼一聲,“狂徒,驚了本王難道就想這麼隨便離去嗎?今日你若不能說個清楚,休怪本王叫你血濺五步!”

攔路者停下身來,衝陳叔陵詭異地一笑道:“王爺,請!”說完,這人便大搖大擺地向著路旁的酒樓走去,直叫旁觀者目瞪口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始興王如此無禮。

陳叔陵握了握拳頭,沉吟半晌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一旁的侍衛,然後沉聲說道:“將這酒樓給本王圍起來,沒有本王的諭令一隻蒼蠅都不準放進來!”

“王爺,您這是要?”阿奴差異不解地道:“難道王爺真要與那不知死活的瘋子同桌共飲嗎?”阿奴實在費解,一向眼高於頂的王爺又怎麼會放過一個鄙賤的村夫。

“你的廢話太多了,本王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陳叔陵不悅地瞪視著阿奴,冷冷地道:“若是你想去喂狗,本王也由得你!”

“王爺息怒,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阿奴頓時嚇得跪倒在地,一邊重重地抽打著自己的耳光,一邊惶恐不安地哀求道。

陳叔陵口中的“喂狗”可不是簡單的喂狗,而是要以阿奴的肉來喂狗。阿奴曾親眼見過,陳叔陵將不少辦事不利的手下活活喂狗的慘劇。

“哼!”陳叔陵冷哼一聲,也不理滿麵通紅,涕淚橫流的阿奴,邁開大步便向著酒樓而去。

“王、王爺,您、您來、來了……”酒樓的掌櫃和夥計見陳叔陵進門,頓時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語無倫次地說道,而酒樓中的食客也是紛紛跪地行禮,各個噤若寒蟬。

陳叔陵卻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昂首挺胸地朝著酒樓中央走去,方才的攔路者正坐在那裏,大吃二喝,好不愜意,直到陳叔陵帶著數名護衛來到近前,他才施施然站起身來笑著道:“王爺果然是聰明人,不錯,不錯!”頓了頓,他又道:“王爺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