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你好要負隅頑抗嗎?莫不是心中還存著僥幸麼?”雲飛一邊沉穩地進攻,不給高興絲毫的喘息之機,一麵大聲說道,以求能夠動搖高興的心智。
雖然高興的強悍遠遠出乎了雲飛的預料,但一番浴血廝殺,高興整個人早已成了血人,就算不是強弩之末,狀態也是大不如前,到如今尚屹立不倒,憑得多是心中一股凶悍之氣,而雲飛若想以最小的代價勝而殺之,隻要耗下去便可。
“雲飛老兒,你這麼大年紀了,好要不要麵皮?”高興嗤之以鼻,不屑地說道:“先前以眾欺寡,如今怎的又打算與本公獨鬥了?瞧瞧四周成千上萬虎視眈眈的兵士,你這老匹夫果真是好膽色!”
微微頓了頓,高興又道:“一會你若不敵本公,是不是又打算招呼你那些徒子徒孫並肩一起上,打算將本公活活累死?”
被高興識破心計,雲飛臉上倒也沒有絲毫尷尬之色,反而坦然地道:“成王敗寇,今日你必死無疑,怨不得他人!老夫本來念你年輕氣盛,隻是誤入歧途,想引你走入正途,奈何你執迷不悟,反而殺我天道宗子弟,那老夫便留你不得!”
“冠冕堂皇,當真是厚臉皮!”高興嘲弄地一笑,淡淡地說道:“你這老貨,口口聲聲要殺我,為何本公卻依舊生龍活虎,倒是可惜了那十數名高手,都因為你這老兒愚昧枉送了性命,想必九泉之下他們念起你這老兒亦是不能瞑目啊!”
明知道高興意在激怒自己,雲飛心中壓抑的怒氣還是不可遏製地膨脹起來,手上的攻勢也是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如果說方才雲飛隻求耗死高興,如今卻是殺意難平,出招更加狠毒了些。
“黃口小兒,牙尖嘴利,看在你將死的份上,老夫就由得你一逞口舌之利!”
圍觀的天道宗弟子憤憤難平之餘,亦是暗暗吃驚。這高興整個人血淋林的,模樣恐怖之極,也不知受了多重的傷。然而他的聲音卻依舊清朗響亮,中氣十足,而且步履沉穩,劍招也很是如行雲流水,毫不遲滯,與雲飛你來我往,一時竟是難分軒輊,讓人不由懷疑他究竟是否受了傷。
高興麵上雖然從容不迫,心下卻是微微有些急躁起來。高興就算在全盛狀態下對付雲飛也不容易,更何況如今他連場惡戰,身受重傷。他之所以能與雲飛分庭抗禮,一來是後者忌憚他已死相拚,使用收槍,二來則是方才的激鬥雲飛也受了傷,體力損耗巨大,他亦沒有必勝高興的信心。
而今麾下一千騎兵為燕軍重重圍困,自顧不暇,哪裏有能力前來救援,高興就算長袖善舞,智計百出,如今也不禁有了束手無策的挫敗感。
為今之計他隻能堅持下去,寄希望於秦瓊的援兵。
“眾將士聽令,收縮陣型,不惜一切代價,將所有敵軍就地格殺,不得留一個活口!” 在雲飛與高興鬥在一起時,高寶寧亦是下達了對高興部全麵圍攻的命令。
隨著他的命令,圍困著高興眾人的燕軍士卒頓時如同發條一般,開始緩慢而堅定地向內收縮起來。
盡管騎兵師的勇士們竭盡全力,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燕軍的陣線,一次次將其撕裂,然而後者卻是無畏生死,不計代價,一點一點地碾壓著騎兵師活動的空間。
沒有了衝鋒的距離,騎兵的戰鬥力頓時大打折扣,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原本無往而不利的鋒矢陣也終究被敵人生生破去,眾騎兵則被分割成數十個小團體,承受著數倍,數十倍的敵人的瘋狂的攻勢。
“弟兄們,小王爺還等著我們前去支援,我們一定要衝出去,衝垮這群烏合之眾!”
“保護小王爺,殺!”
“騎兵師,衝鋒!”
聲嘶力竭的呐喊聲中,每一個騎兵師的成員都激發了身體的潛能,化身為冷酷無情的劊子手,瘋狂地收割者敵人的性命。隻可惜敵人實在太多,前赴後繼,似乎永遠也殺不完一般,甚至一些騎兵手中的鋼刀因為數百上千次的劈砍,刀刃出現了翻卷和崩碎,他們的手臂甚至已經僵硬而麻木。
遙遙看著那一個個狀如瘋魔的騎兵,高寶寧的眼中充滿了震驚、駭然,甚至還有一抹淡淡的崇敬。縱橫沙場十數載,如此情緒高寶寧還是第一次出現。
隨著時間的繼續,看著敵人一個個倒下,高寶寧心中甚至有了不忍的情緒。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然而如高興麾下這般精悍的騎兵亦是世間少有。
身陷如此絕境,他們的鬥誌也沒有半點動搖,甚至還更加癲狂。哪怕刀劍折斷,戰馬倒地,但凡他們還有一口氣在,便會繼續殺敵,抓撕牙咬,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