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終究還是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如今你既上了賊船,下得下不得全由老夫決定,若非看你還有些用處,老夫豈會早就一掌將你擊斃,又豈會在此陪你浪費唇舌?”
莊家神色謙恭地在前方引路,心中則是暗自腹誹著,眼中不時閃過一抹森寒的殺機,隻是傅傑一路上不言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故而並未察覺。
一行人七轉八折,遠離了鬧市區,到了一處頗為僻靜的居所,雖不甚繁華,但也十分敞亮,並非一般小家小戶所能擁有。
抬頭看了一眼門楣上的“宋府”二字,傅傑微微挑了挑眉頭道:“宋琬小姐可是在此處?你與宋琬小姐又是何關係?”
莊家笑著解釋道:“傅公子,實不相瞞,這府宅正是老朽所有,至於宋琬,她乃老朽侄女,因為家兄新喪,所以才來投奔老朽的!說來公子還曾救過侄女一命,這些日子她一直念念不忘,今日若見了公子想必會萬分高興!”
“你侄女?”傅傑滿臉懷疑地看著莊家,實在無法將這張猥瑣醜陋的麵孔和那張清麗脫俗,令他魂牽夢縈的容顏聯係在一起。
“公子不信?進去一瞧便知。”
傅傑又看了莊家一眼,沉吟片刻後道:“希望你莫要騙我,否則休怪本公子不客氣!”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永昌郡城之中,傅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不開眼的人敢來暗算自己。
“老朽哪裏敢?”莊家惶恐地搖頭,恭敬地道:“公子請入府!”
輕嗯了一聲,傅傑便隨著莊家邁入宋府,一路無話,直至花廳。宋府說不上多麼奢華,然而府中裝飾卻都極精致,隱隱透著貴氣,彰顯著大家風範,絕非尋常人家。
傅傑雖然一向遊手好閑,並未刻意觀察,但卻也看出這宋府的不同尋常,心中更是困惑起來。
他並非愚笨之人,他已經猜到這莊家乃是特意請他過府,必有所圖。盡管如此,傅傑依舊來了。
無論怎麼說,他在賭桌上簽下的十萬兩欠條白紙黑字,做不得假,倘若自家賭博的事情和這欠條落被父親知曉,一頓皮鞭下來,小命恐怕都去了半條。再者,傅傑也著實想念宋琬小姐那傾世的容顏。
而這莊家深知傅家家教極嚴,更知道傅傑喜愛玩樂,貪婪好色的習性,是以才在錢櫃賭坊中設套,讓他欠下巨額賭債,然後慢慢將他引來此處。
“宋琬小姐呢?快請她出來見我啊!”剛坐下,傅傑便有些急不可耐地說道。
“公子稍安勿躁!”莊家淡然一笑,神色間少了一分恭敬,卻多了一分玩味:“咱們是不是應該先談正事?”
“正事?什麼正事?”傅傑佯裝不解,一臉困惑地看著莊家。
莊家心中暗罵,知道這傅傑是故意裝傻,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溫和地道:“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老夫有一事相求,若公子肯助我,不僅今日之債一筆勾銷,老夫亦有重謝!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傅傑雙眼一眯,目光冰冷地盯著莊家,然而後者卻是毫無懼色,反而泰然自若地細細品茗。傅傑心中一沉,被人拿住短處,徹底失去了主動。
深吸口氣,傅傑強壓下心中的惱怒與不甘,平靜地道:“何事?說來聽聽。”
莊家微微一笑道:“傅公子,忘了介紹,老夫宋譽,出身天邪宗。”
“天邪宗?”傅傑茫然地看著宋譽,實在不知道這天邪宗是個什麼東西。
“正是天邪宗。”宋譽話音未落,身子陡然化作一縷青煙來到傅傑麵前,在後者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時,他又退了回去,似乎從未動過一般,但他手中卻多出了一枚色澤圓潤的玉墜。
“你?”傅傑震驚地看著相距不遠地宋譽,如同見了鬼一般,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顫聲道:“我的玉、玉墜,怎麼,怎麼在你手裏?”
“老夫酷愛玉飾,見獵心喜才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見諒。”話雖如此,然而宋譽臉上卻毫無半點歉意,那本來渾濁的雙目此時卻變得深邃無比,明亮非常。說著,宋譽便將手中的玉飾遞向傅傑。
“無妨!”傅傑臉色有些蒼白的接過玉飾,目光依舊有些呆癡地看著宋譽,心中的驚駭久久不能平複,背脊上更是已被冷汗浸透。方才宋譽手中若是多出一把刀,他的小命焉能存在?
就在這時,宋譽又道:“傅公子,實不相瞞,老夫隻是天邪宗尋常弟子,宗門中高手如雲,不僅能夠飛簷走壁,來去無蹤,”微微一頓,宋譽才滿含深意地看著傅傑,緩緩道:“更可以殺人於無形!”
“什麼?”傅傑渾身一震,驚懼地看著宋譽,不安地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