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些年高興的打磨,程咬金愈發凶悍,依舊好戰嗜殺,但曾今那暴躁易怒的性子也是收斂了不少。雖然他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傅伏未下令前他卻是沒有妄動。
“張大人,且在城上為我掠陣,本將去也!”傅伏拱手行禮後便大步流星地下城而去,挺拔的背脊透出強大的自信,意氣風發。
厚重的城門開啟,絞索扭動,“嘎吱嘎吱”的聲響中,吊橋緩緩落在護城河上,濺起一團煙塵。便在這時,大地微微顫動,傅伏與程咬金領著五千陌刀軍,五千騎兵,雄赳赳,氣昂昂,緩緩地自朔州城走出。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在城頭想起,節奏與傅伏等一萬軍士的腳步相和,使得大地震動得愈發劇烈,而他們身上的氣勢與鬥誌也在鼓聲中愈發高漲,凜然的殺氣衝天而起。
另一邊,見傅伏出城,突厥陣營中亦是想起了淒厲的號角聲,三萬突厥騎士嗷嗷叫著在首領的統禦下,跟隨著他缽可汗一同緩緩向前。論軍容,他們不如齊軍整肅,不過突厥人天生好戰,骨子裏自有一股凶厲之氣,是以他們身上的氣勢絲毫不比齊軍弱。
大戰將啟,隨著戰鼓聲與號角聲的奏響,雙方逐漸接近,壓抑而肅殺的氣氛愈顯沉重,直讓雙方戰士莫名的緊張起來。縱然是平日裏最喜歡玩鬧的人,此時臉上亦是受到戰爭氣氛的感染,一臉的嚴肅。
終於,他缽可汗與傅伏在相距百米的地方站定,前者在城上遠程武器攻擊範圍之外,而後者隻要退後少許就能進入保護圈內。
“傅伏,果然很有膽色,本汗還以為你會望風而逃!隻是光有膽子不行,卻不知你手上的功夫如何?經得起本汗一刀否?”他缽可汗倨傲地看著傅伏,朗聲說道。
傅伏也不動怒,笑著道:“本將武功如何你稍後便知,不過卻要借閣下頭顱一用!”
兩人甫一開口便是爭鋒相對,機鋒畢現,使本就壓抑的氣氛更是劍拔弩張。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他缽可汗見識了傅伏口舌之利,自知如此下去自己也占不得上風,平白自取其辱,遂也不再猶豫,輕輕一揮右手,頓時便有一名騎士策馬奔出,口中同時大喝道:“傅伏,出來受死!”
此人生得極其壯碩,上身赤*裸,腰間圍著一塊獸皮,渾身肌膚黧黑,蓬亂的須發遮住了大半張臉,棕黃色的眸子中凶光閃爍,身上的氣息更是狂野無匹,聲音也如野獸的嘶吼嚎叫,刺耳至極,手中拎著一根碩大的狼牙棒,這哪裏是個人,分明便是一隻活生生的狗熊。
“哪裏出來的野豬,就憑你也配與我家將軍交手?且看某家來取你狗命!”得到傅伏的受令,程咬金立即策馬出陣,同時怒吼出聲。
“看薩哈撕了你!”
見出戰的不是傅伏,突厥騎士更顯憤怒暴躁,嘶吼一聲便縱馬狂奔起來,如同一柄利箭般射向程咬金,而他手中的狼牙棒則高高揚起,其上犬牙交錯的,長近兩寸,拇指粗細鐵定在陽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不自量力!”
程咬金毫不畏懼,反而是見獵心喜,身子伏在馬背上,手中陌刀斜指地麵,同時將戰馬催至極致向突厥騎士薩哈迎去。
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沒有絲毫猶豫,薩哈手中的狼牙棒如泰山壓頂般向著程咬金頭頂狠狠砸去,淩厲的罡風直激得程咬金衣袍獵獵作響,而程咬金動作絲毫不比薩哈慢,陌刀自下而上,借助戰馬的衝力,撕裂了空氣,悍然向著薩哈砸下的狼牙棒斬去。
“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中,火星四濺,而薩哈與程咬金前衝的身形俱是止住,胯下戰馬更是痛苦的嘶鳴著,不受控製地向後退去近十米才停下來,他們麵前的地麵上滿是淩亂的溝壑,狼藉一片。
“這蠻牛好大的力氣!”
程咬金緊了緊有些發麻的右手,心中充滿了震驚。縱觀整個齊國,單純的力氣比他大的屈指可數,然而方才那一招,他卻能感覺到,那蠻牛的力氣比他還要強上一籌,若非他用內勁化解那股磅礴的力量,隻怕就要傷在了狼牙棒下。
緊緊地凝視著薩哈,程咬金不敢再小覷他,然而心中的戰意卻是有增無減。
程咬金震驚,殊不知薩哈更是驚訝,甚至憤怒。他沒想到,一向孱弱的齊人竟能有堪比自己的力氣,自己幾乎全力的一擊居然未將他砸成肉泥。
“吼!”
薩哈仰天咆哮,左拳用力地錘打著胸膛,發出“碰碰”的悶響,直讓傅伏等人乍舌不已,這哪裏是人,分明就是野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