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撲麵,程咬金連忙閃避,卻突然感覺一道森冷的殺機向著胸膛刺來,心中陡然一驚,顧不得思考,猛地將身子一側,竟是離開了馬背,極其狼狽地摔在地上,而這時齊軍陣營中才發出陣陣驚呼。
“齊將,納命來!”
道爾吉沒想到程咬金反應如此迅速,竟能避開自己蓄謀已久的殺招,但他卻也不懊惱,猛地一拽韁繩,跨下戰馬吃痛哀鳴一聲,人立而起,向著剛落在地上還未起身的程咬金踩去。
落在地上的那一刻,程咬金整個人都變得極是清醒,是以甫一落地,他便向著一旁滾去。他的身子剛離開,一對馬蹄便狠狠地踩在他落地的位置,濺起的泥土更是迸進了程咬金的口中。
連續滾出兩米遠,程咬金正欲起身,道爾吉的淩厲彎刀卻是再次斬下,程咬金隻能再次向一旁滾去,眨眼間他身上便裹滿了塵土,蓬頭垢麵,好不狼狽。
心中雖然惱恨至極,但程咬金的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專注,待道爾吉彎刀再次斬下時,他覷準時機,閃電般揮刀斬在其跨下戰馬前腿上。
“噌!”
以陌刀的鋒銳,程咬金的巨力,隻是一下,道爾吉跨下戰馬雙腿便是齊根而斷,戰馬頓時帶著道爾吉向地麵撲到。程咬金趁機一個翻身站起身來,同時縱身撲向道爾吉,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將其攔腰斬做兩段。
情勢瞬變,直讓突厥與齊軍雙方將士有些目不暇接,反應不過來。突厥人的喝彩聲頓時被人遏在了喉中,戛然而止,而齊軍的驚呼聲亦是凝固在了臉上。
“吼!”
手起刀落,一顆碩大的馬頭拋向天際,溫熱的鮮血噴濺了程咬金一身,使本就凶悍的他看上去更加猙獰可怖。此時此刻,沒有人再去想他方才是多麼狼狽,腦海中隻有他一刀斬殺道爾吉的凶狠。
看也不看血泊中抽搐的道爾吉,程咬金翻身上馬,怒目圓睜,瞪視著他缽可汗吼道:“程咬金在此,爾等誰還敢戰?”
“好!好!好!”
不隻是傅伏身邊的一萬將士,就連城上的守軍亦是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一時間齊軍的士氣如日中天。
反觀突厥一方,連續兩戰失利,心中雖然怒火大熾,但從氣勢上卻是落在了下風。方才還請戰的眾騎士都不由有些沉默下來,不是他們怕死,但沒有人會去自尋死路。而他缽可汗的臉色則是難看之極,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雙拳攥得“嘎吱”作響,眸中更是殺意滔天。
“他缽可汗,莫不是你突厥數十萬人中竟無一勇士是程將軍的對手?如此看來,突厥勇士也都是浪得虛名啊!”便在此時,傅伏戲謔的聲音傳遍全場,直讓突厥眾人一陣躁動,便欲衝上前來廝殺。
他缽可汗怒火中燒,但卻終究沒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連敗兩陣,己方士氣低落,不易出戰,更何況敵人的遠程武器又豈是擺設?此時衝上去也不能奪下朔州城,若是勝了恐怕也會損失慘重,若是敗了,於突厥可謂雪上加霜,大大不利。
“傅伏,我看這員將領身形模樣都不似漢人,反而像我草原的英雄好漢啊。”他缽可汗的聲音很是平靜,聽不出絲毫的怒氣:“好漢,齊人究竟許了你多少好處,隻要你歸順本汗,本汗可以給你雙倍,金錢、女人,隻要你想要的都可以!”
“無恥!”傅伏何曾想到他缽可汗竟會如此說,如此惡心人,不由暗罵一句。
“滾你娘的!”程咬金卻是勃然大怒:“某家乃堂堂漢人,豈會與你這蠻夷同宗?某家告訴你,若你落在我手,某家必將你斬成八段扔進河中喂鱉!”
“果然有一腔血勇之氣,很好!”他缽可汗眼神愈發冰冷,麵色卻是平靜地道:“他日城破,本汗定要你屈身帳下!”一句平淡的話,卻是彰顯出了草原之王的豪氣與霸氣。
程咬金氣得暴跳如雷,正欲不顧一切上前廝殺,他缽可汗卻是大笑著道:“撤軍,回營!”說著,他轉身便走,一刻也不停留,對於突厥將士臉上的怒色與悲憤視若無睹。
“傅將軍,我們要不要乘機追殺一番,若是能擒住他缽可汗老兒,突厥之患平矣!”程咬金目光灼灼地看著傅伏,蠢蠢欲動。
傅伏頓時無語,一臉吾乃地看著程咬金,實在不明白他何來的自信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