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頓,不等他缽可汗反駁,傅伏又道:“他缽可汗,本將若是你就絕不會如此盲目行事,為他人利用!想想那些戰死的突厥士卒,恐怕都在埋怨你的愚蠢吧!”
“住口!”他缽可汗怒目而視,厲斥道,胸膛急劇地起伏著。傅伏的牙尖嘴利他已領教多次,但每次都會被其激得怒火噴張。
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他缽可汗又道:“傅伏,高興重傷不治,齊國將亡,你又何必負隅頑抗,白費氣力?隻要你願意投效本汗,本汗絕不會虧待於你,以你的能力,又豈止是區區一州刺史?”
“哈哈!”
傅伏不屑地大笑道:“他缽可汗,你才是真正白費心機!太子殿下將北上殺你,天下盡知,你又何必在此胡言亂語?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叫本將投降於你,你也配?!”
赤*裸裸的蔑視與鄙夷,直氣得他缽可汗暴跳如雷,身上更是殺意衝天,血紅的雙眼似欲將傅伏撕碎。
見他缽可汗怒火難抑,藏身在後的宇文招適時開口道:“傅伏,他缽可汗隻是愛惜你一身才華,是以才苦言相勸,你卻如此不知好歹,當真要斧鉞加身才知悔恨嗎?”
“看你的裝束,想必就是周國趙王宇文招吧!”傅伏淡漠地看著宇文招,冷笑道:“想周主宇文邕,齊王宇文憲都是何等的英雄了得,你卻是與突厥沆瀣一氣,甘做走狗,當真是丟盡了宇文氏一族的臉麵,令人不齒!”
饒是宇文招有了思想準備,但被傅伏一通狗血淋頭的怒罵,心中也是怒火大熾。從內心來講,他也是不願與他缽可汗為伍,但形勢所迫,為了共同的利益,他也隻能如此。
“傅伏,本王不屑與你爭辯,這裏有一份書信,等你看完之後卻不知是否還如此理直氣壯!”宇文招冷冷地看著傅伏,大聲道。說著,他一揮手,身後便有一名突厥士卒越眾而出,彎弓搭箭,向著城頭的傅伏射去。
“哼!”
城上守軍大驚,正欲相護,一旁的程咬金卻是冷哼一聲,眼疾手快,一把就將那淩厲的羽箭牢牢抓在了手中。而傅伏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半分,就連臉上的表情亦是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化。
雖然明知道這一箭不可能射中傅伏,但他缽可汗心中還是有些失望,對於程咬金這莽漢既是喜愛又是惱恨。
“將軍,給您!”程咬金解下箭矢上綁縛的信箋遞給傅伏,傅伏頷首接過,掃了一眼城下的他缽可汗等人才低頭閱讀起手中的信箋來。
隻看了一眼,傅伏的臉色便是大變,雙目瞳孔驟然緊縮在一起,雙手更是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他身旁的將士更是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而紊亂,身上的氣息亦是出現了劇烈地波動。
“傅伏,可認得信上的筆跡?”宇文招的聲音突然響起,傅伏身軀微震,豁然抬頭向城下看去,雙手不由緊緊攥了起來。
“不認識。”深吸口氣,傅伏將波動的情緒平複,這才笑著道:“閣下要說什麼不妨明言,何必遮遮掩掩?”
“爽快!”宇文招拍手笑道:“既然傅將軍不識得上麵的字跡,那本王便告訴你,這封書信乃是傅傑公子所寫,傅傑公子是誰你總不會也不知道吧!”
“無名之輩,本將不屑知道!”傅伏傲然道,然而心中卻是攸的一沉,那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
宇文招玩味地一笑,轉身看向身後,刻意大聲道:“傅公子,傅將軍不認得你呢,是不是你們久不想見,他已忘了你的模樣啊?”
隨著宇文招的話,一個青衣少年自人群中走出,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傅伏臉色頓時一白,身子晃了幾晃,若非他雙手扶住了身前的箭垛,恐怕就會摔倒在地。
宇文招臉上笑意更濃,語氣中充滿了玩味:“傅將軍,本王聽說你與令郎已經年未見,這才不遠千裏將他帶來,讓你們父子團聚,你是不是該感謝本王呢?”
“滿口胡言,爾等究竟有什麼陰謀?”傅伏死死地凝視著宇文招,冰冷地喝道。
宇文招目光閃動,冷冷地看向傅傑。傅傑身子一縮,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城頭的傅伏,這才竭力大聲說道:“父親,突厥與周國勢大,我們根本無法抵擋,齊國早晚都會滅亡,您何不投降了他缽可汗,才不枉費一身好才華!”
“嘩!”
方才見傅伏臉色變化,城上將士心中便有些猜測,如今傅傑一番話更是讓他們嘩然,震撼,吃驚紛紛湧上了他們的心頭。
“混帳!”傅伏更是氣得目眥欲裂,咆哮道:“你怎麼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