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瘋狂撲上來的武士們,陳叔陵已經顧不上心中的震驚,有的隻是一股狠辣與決絕。陳頊已死,他已是百口莫辯,留下隻有死,唯有衝出去,才能看到那一線飄渺的生機。
陳叔陵征戰沙場數年,武功頗是不俗,更何況在此生死存亡之際,更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
隻聽他怒吼一聲,整個人如同暴走的凶獸,驟然迎著那些殺氣凜然武士衝去,抬手間便奪下一柄鋼刀,手腕急顫,刀芒閃爍,便有一人猝不及防下中招,慘叫著倒下。而陳叔陵卻是沒有絲毫停頓,一刀在手,瘋狂的咆哮著,凶狠地向外衝去。
“叮叮當當!”
激烈的脆響聲中,陳叔陵如有神助,竟然將圍攏上來的十數名武士紛紛擊退,而他更是極快地向著殿門靠近。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淩厲的勁風,陳叔淩悚然一驚,不等他做出閃避的動作,他便感覺後背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眼角的餘光更是看到那刺入自己身體的是一支銀釵,其上還沾染著陳頊的血,而它的主人正是那青衣人。
“為什麼?”陳叔陵踉蹌著後退,眼中閃過一抹錯愕。青衣人卻是看也不看陳叔陵一眼,尖嘯一聲便是如風般掠出人群,向著殿外逃去。
“不要走了刺客,快追!”
陳叔寶大聲疾呼,大殿中的武士們立時怒吼著向那青衣人衝去,眨眼間便衝出了大殿。
這青衣人乃是陳叔淩的同夥,皇帝陳頊也是為他所殺。身為皇上的近身護衛,沒有保護好陳頊已是不可饒恕的罪責,倘若再走了刺客,他們不但自身難保,恐怕還會連累親朋,是以此刻沒有人敢有半分猶豫。
“陳叔寶,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為什麼?你身為太子,終會繼承皇位,為什麼要弑父,陷害於我?”陳叔陵紅著雙眼,麵目猙獰地看著陳叔寶,眼中滿是憤怒與仇恨。
“為什麼?”陳叔寶嘴角露出一抹瘋狂的笑容,聲音壓抑而嘶啞,如同野獸的嘶吼,“你問我為什麼?這天下本就是我司馬家的天下,是爾等亂臣賊子謀逆犯上,今日我隻是取回屬於我的東西,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我司馬家的先輩!”
陳叔陵眼中頓時露出驚駭莫名的神色,失聲尖叫道:“司馬家?陳叔寶,你瘋了?你到底是誰?”
“陳叔陵,我說的如此清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才是真正的司馬複,司馬家的嫡係傳人!”陳叔寶高昂著頭,臉上滿是高傲之色。
“不可能,司馬複已經死了,他的頭顱是我親自割下的!”陳叔陵如見鬼了一般,麵色變得極其蒼白,血紅的雙目中盡是瘋狂之色。
陳叔寶冷笑道:“沒有什麼不可能,沒有什麼不可能,當年陳霸先之所以能擊敗王琳,取梁而代之,全賴聖火教的力量,而如今聖火教的火王,正是我司馬氏一族之人。”
“當年我們助你陳家奪權,正是為了叫你們彼此消耗,從而更好地滲透你們,以便今日重新光複我大晉之榮耀。我自幼便在深宮中長大,而真正的陳叔寶已經被你這個弟弟親手殺死了,哈哈哈哈!”
陳叔陵難以置信,背後傳來的劇痛讓他一陣陣虛弱,但心中的憤怒與仇恨卻支撐著他沒有倒下:“不,不可能!你既然一直潛伏,為何如今又要刺殺皇上,難道你不怕身份暴露,一切努力都化作泡影嗎?”
“陳國所有的皇子中,隻有你最有才華,稱得上是文武雙全,不除去你,我心難安。更何況,這麼多年,我偽裝夠了,我不想再等下去!我要複仇,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惡東西!”
陳叔寶,準確的說應該是司馬複瘋狂地大笑道:“如今舉國上下都知道始興王陳叔陵意圖弑君篡位,被當場格殺,在這混亂之重,我若即位則更加容易,還要多些你幫我掌控了吳明徹的二十萬大軍,不然那皇位我恐怕還坐不穩當!哈哈哈哈!”
“你這畜生,我殺了你!”看著司馬複臉上得意而張狂的大小,陳叔陵頓時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凶狠地撲向司馬複,在他的右手中正緊緊攥著一支銀釵,正是青衣人刺入他後背中的那支,如今釵頭沾滿了鮮血,甚是妖異。
司馬複也沒料到陳叔陵竟然在這重傷之下還有餘力,著實吃了一驚,然而他也僅是吃驚而已,並沒有絲毫的畏懼,臉上反而露出一抹嘲弄的冷笑。
“螢火之光!”
低斥一聲,司馬複腳下一動,身子便在間不容發之際向側麵滑出一步,同時抬手出掌,迅若閃電般印在陳叔陵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