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洪災,需要迅速救助,諸位愛卿,不知道你等有什麼良策,能盡快解決平息此事?”
黃河決堤之處已經完全封堵加固,若無外因,短時間內再不會出現禍事,隻是後續的救援工作卻還需要耗費諸多時日心力。此次洪災,洛州方圓八百裏為洪水淹沒,死傷百姓五千餘,受災的更是多達三十萬。洛州自古繁華,人員密集,是以才會有如此大的損失。
一回到晉陽,高興顧不上休息,便召集了群臣,商議救災之事。既已知道此次災難是人為,高興必須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皇上,按照往年慣例,朝廷當撥下救濟糧,同時興建粥廠,提供食物,同時調集民夫,為受災百姓修建房屋。”
“撥發救濟糧?”高興皺了皺眉頭,看向唐邕道:“唐愛卿,你的意思呢?”
“皇上,微臣也以為此舉甚為中肯。如今洛州百姓突遭洪災,不少人流離失所,必定糧食緊缺,將糧食發到百姓手中正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高興搖頭,沉聲道:“將糧食從他處調往洛州,發給百姓,其中過程怕是需要耗費諸多人力物力,而且不易管理,此舉不當,不若直接撥下錢銀,讓百姓自行決斷花銷,豈不是更好?”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當即便有人出聲阻止道:“陛下,如今洛州受難,城中糧食緊缺,商家必定大肆囤積糧食,坐地起價,陛下若是將錢銀交予百姓手中,怕是很快便被那些商販壓榨而去,此事隻會越演越烈,讓百姓蒙受更多的苦楚!”
“是啊,陛下!商家奸詐,定會趁此機會哄抬物價,朝廷會為此而損失慘重!”
“陛下,如果要下撥錢銀,朝廷必須要平抑物價,如此一來恐怕商家便不會再運送糧食,百姓無糧可食,空有錢銀也是枉然,這豈不更加麻煩?”
朝堂不少人都出言反對,相互之間更是議論紛紛。就連唐邕也是麵有憂色,雖然沒有明確反對,但其意卻再明白不過。
“商家逐利而行,也是情有可原!”高興一臉平靜,不疾不徐地道:“誠然他們會坐地起價,賺個碰滿缽滿,然而若是百姓家中不缺糧食,他們囤積的糧食還有什麼用處?
相比糧食,錢銀運送起來更加方便,而且受災百姓並不一定隻是缺少糧食,讓他們自行決定,不但可以為朝廷減輕負擔,也能更好地幫助他們,何樂而不為?”
“陛下——”
堂下眾人皆是皺著眉頭,有人麵露恍然,但更多的卻是疑惑與擔憂,更有性急之人欲再次出言反對,但卻被高興阻止:“好了,此事我意已決!唐愛卿。”
“臣在!”
唐邕神情嚴肅,恭聲答道。
高興淡淡地道:“此事交由你親自負責,救助百姓為重,皇宮中的開銷能縮減的就盡量縮減吧!”
“是!”
高興之所以如此強硬,一來是盡可能地幫助受難的百姓,二來則是要將市場經濟的觀念慢慢地滲透進這個社會。軍隊的改製他可以獨斷專行,但對於經濟的改革卻需要一種溫和的手段,否則隻會適得其反,得不償失。
……
高興返回禦書房時,蕭淩已經等候多時。自從黃河決堤以來,他的麵色便始終陰沉無比,如同萬股寒冰,身上那濃重的煞氣幾乎無法收斂,讓宮中的侍衛以及宮女都膽戰心驚,不敢靠近。
知曉蕭淩的來意,高興臉色微微一沉,點點頭,便當先進了禦書房。待得蕭淩進來,關上房門,高興才沉聲道:“有結果了?”
“是。”
“哪一家?”
“丁家。”
“天邪宗,還是天道宗,抑或者是聖火教?”
“是天邪宗。”
“丁家,唉——”
低歎一聲,高興轉過身來看著蕭淩道:“人在哪?帶我去看看吧!”
蕭淩點頭,一身黑衣的他加上此時的氣質,整個人更像是幽靈一般,飄忽著向外走去。
高興身子一震,身上的龍袍便離體而去,掛在了房中那奢華的龍椅上,同時自書案旁的暗格中取出一件藍衣穿在身上,如一陣風般緊隨在蕭淩身後飄飛出去。
隨著高興登基,一身冰冷,不近人情的蕭淩也為眾人所知,雖然他的官職不高,但整個大齊帝國卻少有人敢於招惹他,皇宮中見到他的無不是紛紛避讓。
很快,高興和蕭淩便出了皇宮,來到了曾今的安德王府,後來的攝政王府,如今的太子東宮。
沒有驚動侍衛,高興和蕭淩來到府邸一處雖然偏僻幽靜,但卻守備森嚴的院子。這裏是影刺在晉陽的基地所在,更是高興的秘密監牢,知曉此處存在的除了影刺的核心成員,也隻有高長恭與高興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