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歎了口氣,鬆了手,徐帆擔心壓到孩子,隻好一點一點兒的直起身子。
可是,君衍今天傳了一條綢緞的襯衫,他手下一滑,不禁撞到了君衍身上。
君衍本來就是朝裏側躺著,半邊身子都是懸空的,被他這麼一撞,冷不丁被撞下了床。
兩人“咚”的一下摔在地上,木質地板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徐帆在君衍身上沒什麼事,君衍卻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我靠……”
“你怎麼樣?”徐帆立刻從他身上爬起來,這床也太小了,以後絕對不能再躺在上麵了。
他想扶起君衍,卻見他這會兒功夫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雙手抱著頭。
“君衍,君衍?”
從醫多年,除了最初跟著慕少成血雨腥風的那段時間,他的心還沒這麼緊張過,仿佛一顆心髒都被人捏著攥了起來,他緊張到連呼吸都忘了。
“你怎麼了?”
“疼……”好半天,君衍才發出一聲低的快要聽不到的聲音。
“我們去檢查一下。”
徐帆深呼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回身就抱起君衍,對方痛苦的悶哼如鐵錘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
“別……別動……”
徐帆當真不敢動了,生怕自己動一下會讓對方更疼似的,他將君衍擺平,迅速抓起房間裏能用的醫用器械給他做檢查。
君衍是真疼,好像整個頭都被人用針紮一樣,疼的他連喘息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他忍不住想蜷縮起身子,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幕幕劃過。
君衍疼昏過去了,難言的痛讓心智堅強的他都有點挺不住。
徐帆立刻叫人過來看住孩子,自己則帶著徐帆去做了一個檢查,可是,檢查結果除了心緒不太穩定之外,還有一些腦震蕩,具體情況還要等到君衍醒來以後才能知道。
君衍睡了大半天才慢慢醒來,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白色的房間裏,他皺了皺眉,最討厭住院了。
“你寧願要一個男人也不要父母?你如果不跟我們回家,我們是不會承認的?還有孩子,我們一定會帶回去的!”
煩躁的歐巴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吵得君衍覺得頭更疼了,他坐起身體,摸了摸還有些發疼的頭,發現後腦勺被包起來了。
心裏暗罵了一聲,眼前還有些暈,他坐在床上呆了一會兒。
“我選擇誰與你們無關,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是你們的孩子,我、我的愛人、我的兒子也不需要你們承認,至於孩子,你們憑什麼帶回去?你們是人販子還是搶劫犯?你們當君家是什麼家庭,任由你們搶孩子?”
徐帆的聲音不卑不亢,聽起來凜然正氣。
“我們當初也不是想放棄你的,誰讓你有那種病,不過,我們家族裏傳下來的,一代隻有一個孩子,我們隻是想試一試,當初把你送出來的時候也給你安置了房子,誰知道會找不著你。”
“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給我安置了房子?”徐帆嗬嗬笑了一聲,有些諷刺,“況且,我也不記得你們,你們說是我父母你們就是我父母?你們想放棄我的時候你們就放棄我?你們想讓我回去我就跟你們回去?不好意思,我不是小毛驢,你說往東我就往東,你說往西我就得往西。”
“你以為我們想放棄你嗎?如果不是你查出來天生有弱精症,我們怎麼會放棄你!說到底是你自己不爭氣!是你自己有病!”
徐夫人尖銳的聲音直戳人的痛處,徐帆晃了晃,臉色一陣發白,他今年三十多歲了,竟然是不知道自己有弱精症!
所謂弱精症就是精子存活率低下,就算結了婚,也不一定能生下孩子。
可是,不知道是一回事,這話從自己親生母親口中這樣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你見過有弱精症的人有孩子?”君衍晃晃悠悠的走出來,他頭暈的厲害,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太清楚。
徐帆一見他出來立刻走過來,“你怎麼出來了?回去!”
君衍淡淡的撥開他的手,臉朝著徐氏夫婦的方向,臉上隱隱的不耐,“我真慶幸,你們早早拋棄了他,若是由你們撫養他長大,他哪裏還會是如今的徐帆!既然你們如此不喜歡,他跟你們沒有半分關係!別讓我再見到你們來找他!他好說話,我可不好說話!”
“你算什麼東西?竟跟我們這樣講話,你以為你現在跟徐帆在一起算什麼?沒名沒份的,我們永遠也不會承認你!不光我們,法律也不會承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