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之時,城外的橫衝軍將士,看到潮水般從城牆上漫延下來的狼行者和回鶻精銳,無不大吃一驚。
很多還在雲梯上的士卒,直接被身若燕雀的狼行者順手擊殺,巢車上更是飛上大批狼行者精銳,悍勇無比的突入橫衝軍中左砍右殺。
那些之前還是橫衝軍攻城依仗的雲梯、巢車,現在卻成了狼行者發動反攻的橋梁。
一時之間,橫衝軍中驚呼聲四起,陣腳大亂。
這時候,甕城城門洞開,從裏麵衝出一支鐵甲洪流,勢若奔雷殺入橫衝軍人群中。披甲駿馬撞飛了當先擋路的士卒,精銳將士揮動馬刀,將一個個橫衝軍將士斬於馬下。
城門處本有橫衝軍士卒,在用撞車轟擊城門,尋常情況下,回鶻守軍主動打開城門,無異於開門迎狼,是給攻城士卒殺進去的機會。
但是眼下情形不同,橫衝軍攻勢不順,修行者死傷慘重,正被城頭回鶻守軍反攻,陣腳不穩,現在根本無法抓住機會組織力量,大舉殺入甕城,反倒是給了回鶻精騎突入陣中,擴大混亂的良機。
戰場形勢從來不是一成不變。
橫衝軍遭遇如此險境,可謂是兵敗如山倒,就在一念之間了。到了這個份上,哪怕是精銳將士,也很難再有戰意,如果不出意外,橫衝軍今日的慘敗將不可避免。
西涼大軍陣中的望樓上,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除了頂端平台的孫伯符、秦宗權等人外,在下麵各層瞭望城頭戰況的將領們,個個都變了臉色。
“回鶻守將竟然趁勢發動反攻?這......橫衝軍危殆了!”
“橫衝軍本來已經戰力大損,就要撤退了,回鶻守將現在反攻,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橫衝軍......敗矣!”
“可恨!若非宋閥修行者擅自脫離自身崗位,去救援深陷敵陣的宋千書,而又被狼行者圍殺於城頭,導致橫衝軍戰力大損,回鶻守軍此時豈敢殺出來?有修行者穩固各段戰線,何止於讓狼行者突入陣中,擾亂陣腳?”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唉!八千橫衝軍......怕是要完了!”
望樓頂端,一直成竹在胸的孫伯符,此刻眼色也沉下來,顯然心情極為不好。
秦宗權不無驚訝:“回鶻守將竟然命人反攻?這......”他看了孫伯符一眼,最多還是將下麵的話憋了回去。
孫伯符冷哼一聲:“橫衝軍折了不要緊,可要是影響到大軍取勝的大勢,這個罪責就算是宋閥俊彥,也不可能背得起!”
就在這時,秦宗權忽然眼神一凜,盯住了一座甕城,意外道:“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敢反攻甕城城頭?”
孫伯符聞聲去看,就見三百左右的修行者,忽然從巢車、棚車、雲梯上躍上城頭,彙合在一起,以孤帆逆潮之勢,悍然殺入攻出來的回鶻守軍中!
他們一路乘風破浪,竟然被他們在回鶻甲士人潮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孫伯符眼神瞬間變得鋒銳:“那是哪個大世家大宗門的修行者?怎麼會在橫衝軍陣中?這個時候反攻回鶻大軍,何異於飛蛾撲火,那不是找死嗎?”
秦宗權卻無暇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他又看到了一處異常,“大帥快看白修禮將軍的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