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被兩人攪得頭暈,沒好氣道:“五十步笑百步。就你們這點射程,就別大聲嚷嚷了,免得被人看笑話。”
白修禮整理好衣袍,抬著下巴傲嬌道:“若非今日率部作為先鋒攻進日月城,激戰之下受了點傷,這小屁孩哪裏是我對手。”
李幕昭不服氣:“受了傷就了不起?我也受傷了,我聽說孫將軍也受傷了,難道孫將軍會學你一樣耍賴?”
“孫將軍?孫伯符?他受傷了?”陳青皺了皺眉,敏銳的抓住了這個不同尋常的信息。
青丘狐的領域下,孫伯符雖然實力發揮不出來,但他是大軍主帥,身邊必然有大量修行者護衛,就算親自上陣與狼行者交戰,依照今日的戰況也不可能受什麼傷。
李幕昭見陳青神色嚴肅,便看向白修禮,示意這話是對方說的。
白修禮道:“的確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戰後就沒回營,直接被送回了鎮遠城救治。聽說當時孫將軍率部進攻東城門,恰好回鶻主帥正在彼處,混戰中雙方直接交上了手。孫將軍的部曲雖然成功攻進城中,但他卻被回鶻主帥重傷......好像回鶻主帥也沒好到哪裏去。”
陳青沉吟下來,這倒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兩軍主帥碰頭當然是誰都不會相讓,畢竟若能陣斬對方,就能影響戰爭大局,甚至直接決定戰爭勝負。當時西涼大軍攻勢凶猛,回鶻主帥若是還想努力一下挽回敗局,當然要嚐試擊殺孫伯符。
而孫伯符在西涼大軍已經取得大勢的情況下,也會想要擊殺回鶻主帥,畢竟那是一個極大的軍功。
而且若是回鶻主帥死了,回鶻軍隊群龍無首必然指揮混亂,就更容易被突破,也就不會出現後麵三萬多回鶻將士成功撤離的情況。
然而這個合理的解釋,卻沒有完全消解陳青心頭的疑竇。
他憑借的不是直覺。
無論一件事的發生有如何合理的理由,都不能讓不合理的事變得合理。
孫伯符作為大軍主帥,在這樣一邊倒的戰鬥中被重傷,就是不合理的。
陳青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等他多問什麼,忽然發現旁邊有一雙眼睛正瞪著他。
陳青回頭去看,就見渾身酒氣的楊若兮像個煞神一樣站在旁邊,雙眸通紅的直愣愣的盯著他。
楊若兮打了個酒嗝,看起來酒還沒醒,機械性的說道:“剛剛接到消息,你讓我看著的人已經離開了日月城。”
在落雁口之戰後,秦家修行者曾向他們求援,彼時陳青就讓楊若兮派小亭台在秦家的眼線,盯住秦宗權。如果對方有什麼異常舉動,一定要及時報告。
“去了何處?”陳青沉聲問。
“鎮遠城。”楊若兮道。
“他為何在此時急於趕回鎮遠城?”
“孫伯符重傷,被人護送回鎮遠城救治,秦宗權就在護送之列。”
陳青眉眼凜然。這又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心裏的懷疑更濃厚了。
忽然間,陳青眼神一變。
耶律明光還在鎮遠城!
“李幕昭,迅速召集本宗戰力完全的須彌境修行者,你有半刻時間!”陳青陡然低喝出聲,抬腳就朝宋千書走去,“叫醒宋千書,半刻後啟程趕回鎮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