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other coughed, and rising, walked slowly to the window. “The firm wished me to convey their sincere sympathy with you in your great loss,”he said, without looking round. “I beg that you will understand I am only their servant and merely obeying orders.”

“I was to say that Maw and Meggins disclaim all responsibility,” continued the other. “They admit no 18)liability at all, but in consideration of your son’s services they wish to present you with a certain sum as compensation.”

Mr. White dropped his wife’s hand, and rising to his feet, gazed with a look of horror at the visitor. His dry lips shaped the words, “How much?”

“Two hundred pounds,” was the answer.

大門關上了,送走了他們的客人,他剛好趕得上最後一班火車。這時,赫伯特說道:“如果這個猴爪的故事不比他平時講的那些要可信的話,我們還是別太相信這玩意兒。”

“你花錢向他買下了這東西?”懷特太太問道,緊緊地盯著她的丈夫。“一點兒,”他說道,臉色微紅。“他本來不想拿的,但我讓他收下了。然後他又再次讓我把它扔掉。”

“可能是真的,”赫伯特邊說邊裝出一副恐懼的樣子。“哎呀,我們將會名利雙收,過上幸福的生活。爸爸,先許願做一個皇帝,這樣你就不用怕老婆了。”

惱羞成怒的懷特太太拿著一張椅套追著他打,他繞著桌子東閃西躲。

懷特先生從口袋裏掏出猴爪,半信半疑地盯著看。“我不知道要許什麼願,”他慢慢說道。“我似乎已經擁有了想要的一切。”

“如果你還清了房貸,你會很開心的,不是嗎?”赫伯特邊說邊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嗯,許願要兩百英鎊,這樣就夠了。”

他父親為自己的輕信而露出羞愧的笑容,舉起了那個有魔力的猴爪。兒子頂著一張嚴肅的臉坐在鋼琴旁邊,他向媽媽眨眨眼,泄露了他的真實心情,他接著彈奏起幾段震撼有力的旋律。

“我希望得到兩百英鎊,”老先生斬釘截鐵地說道。

鋼琴傳出的美妙樂聲應和著這些話語,老先生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樂聲旋即中斷,他的妻子和兒子向他跑了過去。

“它動了,”他大叫道,厭惡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東西。“在我許願的時候,它像一條蛇一樣在我手中扭動。”

“嗯,可是我沒看到錢,”他兒子說道,把猴爪撿了起來,放在桌上,“我敢說以後也不會看到的。”

“那一定是你的幻覺,”他的妻子說道,緊張地看著他。

他搖搖頭。“不要緊,我沒受傷,但我還是覺得很震驚。”

父子倆重回壁爐旁坐下,把煙抽完。外麵,狂風大作,樓上的門砰砰作響,老先生被這聲音弄得一驚一乍的。異乎尋常的沉默與壓抑的氣氛縈繞在三人之間,直到這對老夫婦起身回房休息。

“我猜你會在床中間發現一個裝著現金的大袋子,”赫伯特向他們道晚安時如此說道。“而當你把這筆不義之財占為己有時,衣櫃上的怪物會蹲在那裏盯著你。”

他獨自坐在黑暗中,凝視著漸漸熄滅的火焰,在火焰中,他看到了許多張臉,最後一張非常恐怖,與猿猴極為相似,他大吃一驚。火中的影像十分逼真,他不自在地笑了笑,伸手摸向桌子,想用杯子的水澆熄火焰。他抓到了猴爪,帶著顫抖,他在外套上擦了擦手,然後上樓睡覺。

第二天早上,冬日的太陽明媚燦爛,陽光傾瀉在早餐桌上,赫伯特嘲笑起他的恐懼。

“我想所有的老兵都一樣。”懷特太太說道。“我們怎麼會聽信這種無稽之談!都什麼年代了,我們怎麼還相信願望成真這種事?如果真能願望成真,兩百英鎊又能怎樣傷到你,孩子他爸?”

“也許會從天而降,砸到他頭上,”語氣輕佻的赫伯特說道。

“莫裏斯說過,事情會自然而然地發生,如果你許願了,你也許會把這歸結為巧合。”

“我害怕這筆錢會把你變成一個小氣、貪婪的人,而我們將不得不離開你。”

他母親大笑,把他送出門,看著他出發了,才又回到了餐桌旁,以丈夫輕信他人這事取笑為樂。

“我想,等赫伯特回家後,他還會再說一些好玩的話的。”當他們在用午餐時,她如此說道。

“我敢說,”懷特先生說道,邊給自己倒了一些啤酒,“我敢發誓,我手裏那玩意兒真的動了。”

“你以為它動了,”老太太安慰他。

“我說它真的動了,”老先生回應道。“不是我‘以為’,我真的——怎麼了?”

他妻子沒有回答他。她在觀察門外的一個男人。他的行徑神神秘秘的,猶豫躑躅地朝房子裏窺視,像是在下決心要進來。聯想到那兩百英鎊,她注意到這個陌生人穿得很體麵,頭上戴著一頂嶄新的光麵絲質帽子。他在門口停了三次,又都走開了。第四次,他終於停了下來,把手放在門上,然後下定決心把門推開,邁出步子走進了庭院的小徑。同時,懷特太太把手放在身後,急急忙忙地解開圍裙帶子,把這件實用的衣物放在了她的椅墊下。

她把那位陌生人帶進了客廳,他看起來十分不自在。他偷偷地注視著這位老太太,當她為客廳的髒亂以及她丈夫的外套(他通常在打理花草時才穿的衣服)道歉時,他也一樣全神貫注地聆聽著。然後,她耐心地等他說明來意,但他一開始表現得異乎尋常地沉默。

“我——是受命來通知,”他最後終於說了出來,並彎腰拾起褲子上的一塊棉花。“我是莫與梅金斯公司的員工。”

老太太嚇了一跳。“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屏息問道。“是赫伯特出了什麼事嗎?是什麼事?什麼事?”

她的丈夫打斷了她。“冷靜點,冷靜點,孩子他媽,”他急忙說道。“坐下來,不要妄下定論。我肯定,先生,你帶來的是好消息,”他熱切地看著那名男子。

“我很抱歉——”來訪者開口道。

“他受傷了嗎?”母親急切地問道。

來訪者讚同地點點頭。“傷得很嚴重,”他輕聲說道,“但他現在感受不到一絲痛楚了。”

“噢,感謝上帝!”老太太說道,並緊緊地握著雙手。“感謝上帝!感謝——”

她突然停了下來,想到這句話隱含著的另一層不詳的意思。她看向來訪者,來訪者轉開了他的臉,她的恐懼得到了證實。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她那不怎麼聰明的丈夫身邊,把她那顫抖著的、皺巴巴的手放到他手上。然後,便是一陣久久的沉默。

“他被絞進了機器裏,”來訪者終於低聲說道。

“被絞進了機器裏,”懷特先生茫然地重複道,“是的。”

他神色空洞地看向窗外,與妻子的手十指相扣。

“他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他對來訪者輕聲說道。“這太痛苦了。”

來訪者咳嗽一聲,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窗邊。“公司讓我向你們轉達,他們對於你們所蒙受的巨大損失深感同情,”他說道,沒有東張西望。“我懇求你們能理解,我隻是他們的員工,隻是在執行他們的命令。”

“我要說的是莫與梅金斯公司拒絕承擔一切責任,”來訪者繼續說道。“他們不承認任何責任,但是考慮到你們兒子所付出的辛勞,他們想給你們一筆錢作為補償。”

懷特先生放開了他妻子的手,站了起來,神色恐懼地盯著客人。他幹燥的雙唇動了動,“多少?”

“兩百英鎊,”來訪者回答道。